16.第16章[第1页/共4页]

“带上门。”

冯三恪就迷瞪过来了，这是在考他的，看看他这临时的掌柜有没有识人的本事。因而尽量拣着不刺耳的词说：“兰鸢女人性子欢脱，有些……娇气？”

咨询的语气。他看看虞锦，见她眼里笑意仍在，心揣回肚子里，不再纠词了：“弥高人有些傲，事事好强，回府时进门都要争个先；谨言呆，也不如何说话，手脚比他俩勤奋，品性如何尚不清楚。”

猜她表情不美，冯三恪回府前还专门捎了一盒酸枣糕――上回见她爱吃酸的。

她眼睛尖，手指着柜子角落，弥高和谨言两个少年全都一副寒毛倒竖的无措样，没一个顶用的。

偏他嘴拙，脑筋也钝，诚笃得不得了，就――“撒了点耗子药”。

她恼了也不凶人，说话的神情语气和顺极了。冯三恪内心却一格登，清楚她是气得短长了，忙道：“爷，是我说错话了，你别不欢畅。”

虞锦：“……”

冯三恪怔了一瞬，吞吐道：“撬了锁，撒了点耗子药。”

“没。”冯三恪吱了一声，将手上提着的点心盒子放到一旁，就又不说话了，低垂眼睑，端的是岿然不动。

她快速会过意来，这愣头青嘴里说的话竟是在经验她，声声诘问，目光通俗，逼视着她这“奸商”。

她桌上账册厚厚几本，全摞在一块，远不是陈塘的账，而是从都城带来的。虞家家大业大，最愁的还不是如何管，而是年底核账。甚么赚甚么亏，甚么能加力甚么该撤出，货源主有甚么意向，底下人藏着甚么谨慎思，都能从帐本子里瞧出来。

虞锦冷萧瑟下一句，也不再理睬他，伏案算账去了。

半天没吭声。

冯三恪糟心得短长，忙说：“你别叫，你三人去外边等着吧。”

冯三恪拿了个装着散茶的簸箕，把里边腾空，轻手重脚地走上前，蹲下去瞧。刚瞧见耗子尾巴，不等放低手，又一道黑影从他面前窜畴昔。

“累。”冯三恪直言不讳。

她走近了，才恍然感觉此人真是高。

冯三恪几近是想也不想地，跪下了。

“呵。”

听明白了前情，冯三恪却仍猜不透她要说甚么。梨园子吃不饱如何办？莫非要他们四小我挑着担子卖烧饼去？

冯三恪斩钉截铁，答得判定非常：“一把锄头半吊钱，好些人家都得攒钱买，哪还再能贪人家的银钱？精铁料本就贵，一把锄头卖半两，就有四钱花在铁料上，半钱花在炉子里。另有一人掌锤，一人拉风箱，这都是力量活，做一把锄头下来，每人才拿十文人为，主家剩下的也没多少。”

冯三恪一点点皱起眉，神情严厉看着她，仿佛“奸商”二字就要脱口而出了。

“再算利钱，十人一桌席就是三百文，刨掉一百文的菜钱，一桌赚二百。如果厨子一晌午弄十桌素菜，一天下来赚一两半。而妈祖游街要一向办到除夕当天，临到年根还能涨涨价，年前赚三十两是妥妥的。”

“当着男人面说这个，你害不害臊！”弥高刺了一句，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顶了起来。

虞锦只好说到底：“你说如果我们在路边摆几张流水席，十人一桌，一桌席三百文，能不能赚回本来？”

虞锦深吸口气，撑起一个弧度暖和的笑，冲他挥挥手：“三恪呀，你这么诚恳，还是去做你的铁匠去吧，对街就有俩打铁铺，从速去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