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第1页/共4页]

冯三恪却猛地转过了身。头朝着墙角，抬手抹了把脸。

下人住的屋子没有屏风隔断，门一开就能瞥见床，是以虞锦一眼就看着了。她也不脸红，多在门外站了两息工夫，等冯三恪穿好衣裳了，才往里边走。

虞锦离他太近了，又是坐着的，他这么一磕，几近杵到了她腿上。虞锦下认识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手边孩子太多，还多数比她矮，这个行动做风俗了。

幸亏博观是个长于求证的，跑去找竹笙问了问，才晓得他冯哥是被一家子胡涂人打的，且重新到尾没还手，返来又缩着脖子给他赔了个不是。

冯三恪神采欣然：“我爹一贯少言寡语，只说我废弛门楣，打就使了狠劲打，丁点不留手的。”

虞锦打断：“哪一日？”

府医宋老伯给他拿凉水敷了身上的伤，又开了两样活血化瘀的药，内服外用都有，说道：“没伤着内腑，皮肉伤没甚么的，年青小子养几天就好了。”

冯三恪这一受伤，博观跟服侍老娘似的服侍他，打饭、倒水、上药，根基不让他起家。

冯三恪：“我没想偷。”

背上的伤他够不着，让小孩帮手上药，就得顺带听人家絮干脆叨。

博观这才放心，又跑去问了问宋老伯，传闻多按按太阳穴能化淤血，又折腾冯三恪去了。

别人小却心细，吃完饭，叫冯三恪趴在床上，大夫说一天抹两回药，博观两回就给他抹了半罐子，跟拿浆糊刷墙似的，冯三恪心疼得不可。

虞锦的说话声随他低了两分：“可有备别的份？若不然，叫我在这儿誊写一遍？”

冯三恪后脖颈一僵，惊诧昂首，怔了半晌，谨慎地从她掌心下缩回脖子。

县令愁眉苦脸：“女人哎，你可别难为我了，你转头叫那冯家小子给你把案子说一遍，鞠问过了那么多回，他应当能说得明白。如果还不可，就去柳家村，问问当时作了供词的邻里，听听他们的说辞。”

这傻孩子缺心眼，都忘了屋里的人另有小我没穿衣裳，欢欢乐喜把虞锦往屋里请。

秦家的事没法跟博观这么个屁大孩子解释，他脑筋又迂，想不到别的说辞对付，只能冷静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这是二，这是五，没瞎。”

“另有，”冯三恪想了想，接道：“衙门里有个仵作，测度凶手身形与我普通，力量也大，恰好也与我一样。而我在镇子上呆的那几日，就成了惧罪叛逃的证据。”

他眼里有痛色，晦涩道：“柳家村的邻里乡亲都被带到衙门作证，邻家说……说我奸污嫂嫂；乡亲们说我一贯逞凶斗恶――我们一家人都是他乡来的，平时要不硬气点，佃来的地步早被人占完了，却远远算不上逞凶斗恶，他们都是昧着知己说话；另有嫂嫂她家人，也没一句好话。”

“能走能动的，爷有甚么活儿要派给我？”

他还当是往村里修桥修路的事，谁知虞锦却说：“本日来叨扰，是为跟您讨一份案宗，就是冯三恪那案子，我……”

“稀客呀。”县令笑吟吟迎上来，出门唤人上好茶，坐返来问她：“女人赶上甚么难事了？”

虞锦恍然：难怪县令本日穿戴一身浅显棉衣，不是上回的绸面，深深锁着眉，像个简朴忧民的好官儿了。

“这是？”冯三恪愣住。

虞锦浅笑：“那就闭着眼拨，恰好练练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