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山[第1页/共3页]

刘小楼了望群山，也辩白不清各处山中有多少修行高士，但庄园里的张氏族人明显不知已经大祸临头，庄园内还是灯火透明，在沉沉夜色的覆盖下，如同摆上餐桌的盛宴，等候着被人分颐。

刘小楼筷箸在碗里交来回回扒拉了多时，轻声道：“恩师成仙了。”

刘小楼八岁随教员上山，山中修行十年，对周边的门路非常熟谙，加快脚步，沿着田埂向南而去。此时天气暗淡，腹中饥饿，来到一座土围的宅院，叩门而入：“田伯！”

下半夜时，龙山散人也到了，此君满头髯毛，几近辩白不清面孔，自称是修行玄功至高深处而成的“龙首”之相，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和刘小楼虽同为乌龙山散修，却素未会面，传闻刘小楼是三玄先生之徒，冲他点了点头：“三玄道兄......人不错。”

磕了头，刘小楼回到茅舍中，将师传三玄剑缚于背上，又从床下的柜子中翻出最后的一两多散碎银子，戴上斗笠，独自出门。

一眼就见到了崖边的戴降低，他正隐身于一块巨石以后，不时向崖下打量。见了刘小楼，戴降低招手让他畴昔。

从乾竹岭下来时，落起了瓢泼大雨，乌巢河水上涨极快，吼怒如龙，向着下流翻涌而去。

刘小楼怔了怔，道：“秀山啊......静真仙师......阿珍好福分。”

刘小楼点头：“田伯，顺手的事，不要提了。秀山是好处所，静真仙师也是高人，嗯，听我教员说过，很高很高的那种......那她走了今后，田伯如何过？没有跟去秀山么？”

刘小楼拱了拱手，遵循指导入山，行不数里，果见一条山径，中间乱石嶙峋，因而由此向上，伴着升起的明月登顶，火线已是断崖。

刘小楼勉强笑了笑：“长辈已经半年没有进益了。”

刘小楼头也不回，冲身后摆了摆手：“我下回再来就不给钱了。”

老者点头，向右方高山一指：“由此入山，见乱石处登北山，至北崖。”

戴降低指导诸山：“东边山中是猛洞河群雄，正南谷中是排教第七支，西山上有云山帮，东南、西南两个豁口由本地大豪高飞燕、万剑辛坐镇。北崖这边，是北边来的各位弟兄。”

那老者鼻子嗅了嗅，又问：“谁下的帖？”

田伯去厨下端出一碗黍米饭，一块老咸菜，陪着刘小楼用饭，一边看着他吃，一边问：“好久不见三玄仙师了，他还好么？”

当夜，北崖上陆连续续堆积了来自北地的群雄，足有三十余人，由此可见戴降低交游之广。

刘小楼没有答话，望着坟茔冷静入迷。教员三玄先生六个月前接了豪杰帖，以后就躺在了这座坟茔里，尸身还是面前的戴降低送返来的。

在那山坳中，藏着一片灯火，戴降低道：“这就是张氏的锦屏山庄。”

来到崖边，下方一片黑漆漆的山坳，几近辩白不清阵势，唯有四周起伏的山头在月光下勾画出一道道山影。

刘小楼问：“我们乌龙山都谁来了？”

“凭帖了局？”

戴降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长身而起，快步下山。

戴降低见刘小楼晓得，便不再多言，点头道：“不错，湘南第一箭。他闭关失利，没有活着出来，以是王老迈调集群雄，筹办入庄。我受命发帖，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