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山[第1页/共3页]

当夜，北崖上陆连续续堆积了来自北地的群雄，足有三十余人，由此可见戴降低交游之广。

田伯笑道：“托小仙师的福，当年若无小仙师援救，阿珍早就被大水冲走了......”

田伯追出来：“给多了，那里用得着这很多？”

刘小楼向他拱手称谢。

“不错，带在身上，莫要丢失，带着帖子才放你入山。”顿了顿，又叹道：“我也不知给你下帖是对还是错......”

刘小楼怔了怔，道：“秀山啊......静真仙师......阿珍好福分。”

刘小楼八岁随教员上山，山中修行十年，对周边的门路非常熟谙，加快脚步，沿着田埂向南而去。此时天气暗淡，腹中饥饿，来到一座土围的宅院，叩门而入：“田伯！”

小小的斗笠压根儿挡不住雨势，刘小楼满身都湿透了。炼气二层，也不惧这点风雨，只是脚程又慢了很多。

沿着乌巢河走了两个多时候，终究出了乌龙山，面前是阡陌纵横的农田，雨点也垂垂小了下来，却一向鄙人。

田伯“啊”了一声，不再多言，冷静陪着刘小楼吃完。某一刻俄然咧嘴，暴露笑容：“年前的时候，秀山的静真仙子相中了我家阿珍，带她去修行了。”

刘小楼头也不回，冲身后摆了摆手：“我下回再来就不给钱了。”

那老者鼻子嗅了嗅，又问：“谁下的帖？”

戴降低指导诸山：“东边山中是猛洞河群雄，正南谷中是排教第七支，西山上有云山帮，东南、西南两个豁口由本地大豪高飞燕、万剑辛坐镇。北崖这边，是北边来的各位弟兄。”

刘小楼问：“我们乌龙山都谁来了？”

刘小楼筷箸在碗里交来回回扒拉了多时，轻声道：“恩师成仙了。”

出得院外，瞥见明白鹅立于道旁，双翅微微伸开，抬头望向本身，刘小楼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我若回不来，世上便无三玄门了，你到时自寻活路去吧。”

又是一阵沉默。

戴降低回道：“时候太紧，就没多邀，只要你和龙山散人......你是头一个到的。”

磕了头，刘小楼回到茅舍中，将师传三玄剑缚于背上，又从床下的柜子中翻出最后的一两多散碎银子，戴上斗笠，独自出门。

刘小楼答复：“戴散人。”

戴降低又道：“接了豪杰帖，存亡自大......你决定吧。”

刘小楼远眺半晌，问：“前辈，都有哪路豪杰呼应？”

在那山坳中，藏着一片灯火，戴降低道：“这就是张氏的锦屏山庄。”

摇了点头，深吸了口气，刘小楼还是上去接了帖子，紧紧握在掌中。这帖子是一片方木所制，木色黄中带紫，雕刻着“豪杰帖”三个字，笔迹时隐时现，恰是王老迈的独门伎俩，外间难以仿造。

刘小楼思考多时，道：“之前听教员说过，张仙白是洞阳山外门弟子俊彦......”

分开乌龙山，刘小楼披星戴月，尽力赶路，炼气二层，不见得就比平常大户人家的护院武师快到那里去，却胜在丹田当中有真元流转，气味悠长，至次日入夜前，终究进入湘南锦屏山。

刘小楼目送戴降低分开，在坟前呆坐半晌，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就教员护佑我此行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