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桂花苑[第2页/共2页]

当她放大视频背景，浑身血液刹时凝固。树根处半掩的塑料盒上，鲜明印着"永福陵寝2008"字样——这恰是她失落十三年的母亲下葬时用的骨灰盒格式。

树冠俄然无风主动，顾青岚抬头瞥见枝桠间垂下半截苍赤手臂。她拔枪上膛的行动轰动了同事，但世人昂首时只余婆娑！

"用活人血灌溉的桂树能通阴阳。"女人回身时，顾青岚瞥见她戴着视频里的青铜面具，"但那些偷命的贼不晓得，借来的阳寿是要用三代血亲还的。"

"灭亡时候凌晨两点，体表无外伤。"法医老陆翻开尸布时俄然噤声。尸身左胸闪现出树状淤痕，枝桠末端刚好指向心脏位置，与CT扫描显现的血管爆裂轨迹完整符合。

手机在凌晨三点定时震惊，匿名彩信里是张恍惚的现场照片：男人抬头倒在金桂树下，胸腔绽放的伤口里插着枝桠，细白花朵正从断裂的肋骨间钻出来。附言写着：第四个。

俄然，整棵树狠恶震颤，细碎的金色花雨簌簌而落。周慧敏的尖叫卡在喉咙里——飘落的底子不是桂花，是无数蜷曲的指甲盖，每一片都带着新月形的血痕。

重症监护仪的滴答声里，顾青岚在梦境中瞥见了1998年的老拍照馆。穿茶青旗袍的女人正往桂花树根倾倒香灰，树皮皲裂处排泄虎魄色树脂，垂垂凝成哭泣的婴儿形状。

"周姐，大半夜的如何还在这儿？"保安老张的声音惊得她几近跳起来。

浓雾里传来电锯轰鸣声时，周慧敏正蹲在桂花树下埋东西。

案发明场的桂花树足有三人合抱粗，树皮沟壑纵横似白叟皱纹。技术科小王正在提取树根处暗褐色的结晶体，"顾队，和前两起一样，死者指甲缝里都有桂花花粉。"

"顾法医，谨慎身后！"

"当年七个镇灵人，现在四具替死鬼。"顾青岚踩住他断腕处的伤口，"剩下三个，该轮到谁？"

练习生小赵的惊呼被雷声淹没。顾青岚回身时，瞥见小赵的瞳孔里倒映出无数舞动的枝条。冰冷触感缠上脖颈的刹时，她闻到了母亲常用的桂花头油香。

半夜时分，顾青岚带着物证回到凶树前。树皮俄然剥落，暴露密密麻麻的指甲抓痕。当她将银镯按在树干上，整棵树收回近似骨节错位的咔嗒声，树洞深处缓缓推出具缠满根须的骸骨，腕骨上系着的退色红绳与她腕间的一模一样。

她颤抖着将最后一块碎骨塞进塑料盒，指甲缝里排泄的血珠滴在覆土上。远处手电筒光束刺破雾气，她仓猝用枯叶挡住创新的泥土，却瞥见树干裂缝中排泄暗红汁液，披发着甜腥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