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梵王宫焚亡国女 庖丁谎称蜀中人[第1页/共3页]
“容mm心念情郎,莫要扫了人家的兴趣。”稍年长的浣娘捂嘴戏笑。
从桥上拾起一碎石,姜白玩性大发,将碎石抛下,正巧落在石墩旁。
圣子有云:移风易俗,莫长于乐,列乐为“六艺”之一。
七八个浣娘手端木盆,蹲于石墩之上,挨肩执袂,有说有笑,并未发觉桥上之人。
比玉香尤胜,如花语更真,柳眉横远岫,檀口破樱唇,身披大袄柔滑,雪肤凝脂照人。
姜白非蜀人,却知此曲,国恨家仇,展转聚散,令闻者痛出泪肠呀!
浣娘心料,此厨子黥了面,来往不便,今司寇奉君上命严查至公被毒一案,以他这副尊容,不免被人所歧,方才从膳房跑来这女宫后苑。
却为何生我宫闲,派我帝胄?
可惜申屠乃一介武夫,性残而桀骜,如其名,大造殛毙,搜刮民脂民膏,建功德碑,建美宫室,豪华淫逸,无所不作!
其他人见状,也忍不住笑,一行人在铜铃之声中返回后苑。
见她黯然神伤,姜白频起怜悯之心,也难怪,花容当前,云姿裙下,天下有何男人不为之倾倒?
“公子……”姜白秃噜一声,又打住嘴,心机我乃一介公子,私入后苑已不端方,还戏弄浣娘,若将身份坦告,恐惹费事,因而扯谎道:“我是府中宰牲的厨子。”
石入水,水花四溅,浣娘猝不及防,吓了一跌,脚下没个稳妥,一头落入水中。
拥花入怀,如带玉佩璧,足见仆人家的心机。
岭上千峰秀,江边细草春,独占浣纱石,未逢惜纱人。
浣娘回魂,怒道:“桥石是你扔的?”
后天子为停歇蜀人怨气,册封杜宇为蜀君,准其在岷山一带建立邦国,自从蜀与中原再无争端,历经十三位国君。
抓了个正着,姜白只觉面上无光,悻悻道:“恰是。”
莫不是步摇得宝髻小巧,
浣娘眉皱:“好个厨子,竟擅离职守,跑来这女宫后苑消遣,不怕本女人向公子参你一状?”
“今媚阳来喜望外,冬上春下将远来。”
“娇女浣衣待君来,唯恐公子偶然采。”
男人欲建功立名,称王称霸,女子货与帝王家,常伴君王摆布,做那后宫之主。
侍女本为良民,应君上召令,从各大城池选入宫中,一者奉养君上,二者奉养君夫人,三者奉养姜氏后辈。
西燕好乐,临淄城中以乐糊口者不在少数,达官朱紫,公卿大夫者更私养乐工,以乐熏陶,以曲博人。
“水淋淋,湿了一身,实在不顺!”姜白苦笑一声,转头瞧去,正见那浣娘面貌。
莫非此花乃心仪之人所赠?
“略知一二。”姜白道:“浣娘乃蜀女,确否?”
同为蜀人,浣娘与厨子一见仍旧,今瞧了瞧,不由微惊,此人面白如粉,卧眉悬口,天庭饱满,目冷含煞,若不黥面,定是一等一的豪杰之人。
有人目不识丁,有人晓得乐律,有人略知古典,有人好工喜匠,有德才者亦不在少数。
一人桥上走,一人河边回。
“梵王宫?”姜白揣测:“此女乃蜀人?”
自古美人爱花,君子好剑,花为阴,剑为阳,花为柔,剑为刚,今怎有人弃剑而捧花?
蜀国四百年安平,国资富华,财帛甚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谓世之宝库!
怨父王,去得疾;骂兄长,死得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