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梵王宫焚亡国女 庖丁谎称蜀中人[第1页/共3页]
“小的原是蜀中一大户后辈,何如家道中落,恰逢端公补葺宫室,召令壮丁入宫,小的为避毒害,自黥了面,后混入商队来光临淄,在公子府中寻了厨子的差事。”
荆侯知那蜀君安闲吃苦,不图进取,蜀中诸将早有谋篡之意,遂派一亲信入蜀,皋牢蜀国大将军申屠,与其里应外合,将蜀君逼死,一把火将梵王宫烧成灰烬,宫中千人,无一幸免。
姜白非蜀人,却知此曲,国恨家仇,展转聚散,令闻者痛出泪肠呀!
良驹难寻,贤婿难觅,入了这深宫,即使芳华盛茂,终不抵一弯浅水映人。
莫不是裙拖得环佩叮咚,
抓了个正着,姜白只觉面上无光,悻悻道:“恰是。”
浣娘心料,此厨子黥了面,来往不便,今司寇奉君上命严查至公被毒一案,以他这副尊容,不免被人所歧,方才从膳房跑来这女宫后苑。
不,美玉有价,美人无价!
话至悲伤处,浣娘音似哽,字如咽,一行清泪滴水间。
常言道: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后天子为停歇蜀人怨气,册封杜宇为蜀君,准其在岷山一带建立邦国,自从蜀与中原再无争端,历经十三位国君。
今始洲狼籍,百姓流浪失所,背井离乡者多如牛毛,西燕乃东方第一大国,矜持漂亮,来往灾黎,不管是何人氏,有何出身,入了西燕,便是西燕人士。
莫非另有隐情?
浣娘眉皱:“好个厨子,竟擅离职守,跑来这女宫后苑消遣,不怕本女人向公子参你一状?”
见她黯然神伤,姜白频起怜悯之心,也难怪,花容当前,云姿裙下,天下有何男人不为之倾倒?
姜白哑然发笑,本身一时戏弄罢了,怎吓得人出错落水?
“姊先回。”石墩上,一女子轻声道。
“容mm心念情郎,莫要扫了人家的兴趣。”稍年长的浣娘捂嘴戏笑。
男人欲建功立名,称王称霸,女子货与帝王家,常伴君王摆布,做那后宫之主。
“咚!”
浣娘神采突变,惶恐道:“你安知?”
“容mm,还未洗尽?”
其他人见状,也忍不住笑,一行人在铜铃之声中返回后苑。
“你!”
莫不是那梵王宫殿夜鸣钟。
一炷香后,纱已浣净,浣娘将纱置入盆中,起家归去。
姜白心头腹诽,胡扯道:“梵王宫殿夜鸣钟,西蜀无道逆臣从,不瞒浣娘,小的亦是蜀人!”
人间纵有痴男儿,不负芳华独心伤。
石入水,水花四溅,浣娘猝不及防,吓了一跌,脚下没个稳妥,一头落入水中。
比玉香尤胜,如花语更真,柳眉横远岫,檀口破樱唇,身披大袄柔滑,雪肤凝脂照人。
浣娘轻浣纱,口中念念有词,声伴流水,仿似宫伶吹打,虽不闻钟鼓琴瑟,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圣子有云:移风易俗,莫长于乐,列乐为“六艺”之一。
浣娘感喟道:“原是不幸人。”
姜白大好男儿,得空顾看这女儿家的香闺幽怨,待了半响,桥下浣娘哼起了曲。
却为何生我宫闲,派我帝胄?
博一个胭脂狂客,名流风骚!
“娇女浣衣待君来,唯恐公子偶然采。”
若论姿容多少,唯姜氏二女能与此女媲美,姜氏二女才学无双,莫说美玉,纵要一城一池,双手奉上者也大有人在!
蜀国四百年安平,国资富华,财帛甚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谓世之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