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父是子非行陌路 浣纱石上浣纱人[第2页/共2页]
姜白独站着,如同那山口林间的小树,受尽风霜冷雪,矗立半丈铁骨,却抵不过遮天巨木。
另说公子府中,世人因公子诸中毒,已全无主,俱候于门,房中独留姜白与崔元。
复望数丈外,宽河如龙横卧,流水潺潺,凹凸冥迷,穿行四野,不知西东。
姜武道:“崔卿不必拘礼,诸儿病情如何?身可有恙?”
姜白道:“至公乃国柱,如无国柱,国本摆荡,西燕焉能稳定?医师救至公于鬼门,如挽狂澜于既倒,扶高墙之将倾,此功甚伟,如何受不得姜白还礼?”
“夹竹?”姜白不测道:“夹竹药用世人皆知,怎会有毒?”
他尚且如此,况乎白儿!
公子府诺大,怪石嶙峋,奇花异草,前有雕梁画栋,后有幽泉叮咚,置身于此如临蓬莱。
至公回魂人间乃大喜之事,于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为何本身模糊不悦?
九乃极数,亦为尊数,天子收九牧之金,铸九鼎,象九洲,西燕诸侯国也,自不敢超越,故只取六,以显尊卑之礼。
幸亏姜诸福大命大,又有崔元妙手回春,方捡了一条命,若真有何不测,百年以后,他有何脸孔见吴姬?
羞煞!
肥男有母送,瘦男独伶俜。
“趣甚,趣甚!”姜白思考,忽的狂笑不止。
姜白头悬热汗,听崔元这般说,方出长气,拱手谢道:“白,谢医师!”
“此子真热诚也!”
年近五旬,崔元见惯了各国博弈,公室骚动,今公子诸身中剧毒,如不其然,下毒者必是君上之子,至公族弟。
姜白心忧道:“医师,大哥所中何毒?”
是嫉?
崔元心头赞成一声,便道:“茎纵有毒,量而未几,至公机灵过人,徒饮了一口,毒未延至腑脏,鄙人施针喂汤,将毒逼出,七日便无碍!”
崔元暮年任太卜之职,向天问卦,祈保安民,姜武念其功德,特封其为太卜司,兼管医令府主事。
姜武面庞难过,感喟道:“容其怨孤,怎容孤责之?”
崔元道:“至公体劲,毒未入脏,施针灸汤药调,不日便愈,君上勿忧!”
姜白自夸豁达,不屑姜淮这般奸猾,到头来,本身亦逃不开此牢!
心冰火交,寒暑迭代,姜白精气已泄了七分,自世人后绕开,独去。
怒煞!
对,他妒忌姜诸,妒忌姜诸职位高贵,超出公子之上,妒忌他深受君父恩宠,视之如逆鳞。
君权天授,一国之君乃天择之人,天降大任于斯人,试问寰宇以内,那个不心动?
有陇山之佑,川河之险,西燕数百年得享承平,故百姓喜称之“盘龙峰”“峡水川”
君父目中只容得下姜诸,大摆銮驾来游公子府亦为姜诸,哪有他姜白一席之地?
“白儿。”门槛未出,姜武轻唤一声,将他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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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之树,前树冠茂而大,后树苗萎而小,人皆赞前而忘后。”
无人知其笑何人,只知其人状癫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