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草野横生君子气 茹毛饮血须眉魂[第1页/共3页]

“勇也罢，刁也罢，毕竟归于北狄，其间不过一时意气。”

西燕与北狄夙来反目，今虽攀亲罢战，兵戈止息，但数百年堆集下的怨念非一朝一夕能豁然，何况中原各国矜持涵养，视塞外四部为外族，平头百姓尚且瞧不起外人，更何况廊下贵族。

“回至公，膳房已无祚肉，只剩一块羊排，一块马腹肉，一块猪头肉。”侍女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塞外刁民，不识文典，连膜拜尊神都如此放荡形骸，实在有辱斯文。”

姜白出身西燕公室，该当具有公子报酬，应居右列次座，可若他居右座，姜钰姜萱必有一女要退而求其次，如此一来，叫二女颜面何存？

酒菜宴罢，各自回府。

世人早将诸事抛之脑后，目中含喜，直直将人望着。

侍女心细，忙端上一壶酒，置于姜白跟前，姜白顺势取爵，美意道：“白得兄长挂怀，心甚感激，岂会因一帖而怒？此酒，白再敬兄长，祝兄长永福。”说着，抬头一口干酒。

“谢兄长。”

待得祭天结束，家畜之肉会被捞出，分切成块，由王上赐于公卿大夫，此乃至高光荣。

鼎虽为礼器，但诸侯之家夙来钟鸣鼎食，常常烹煮半个多时候，方才分肉。

姜萱美目视之，徒起赞美之心，要知始洲向来以右为尊，布衣家中，父老居右，朝堂之上，位高者右，廊下摆列摆布各一十八座，看似简朴，实则暗有玄机。

“淮弟。小白远来疲惫，何必言语相逼！”对姜淮鸡蛋里挑骨头，姜诸非常愤恚：“若无小白，今安能享此安好？”

仲青道：“人有所长，皆觉得师，公子淮上云阁闻音，莫非不是来听青讲学？”

徐罗被一通怒斥，自发面色无光，又无从辩白，比起其他公子，姜钰可谓深受君上恩宠，若吃罪与她，今后必遭惦记。

姜白不觉得意，抓过肉来，泰然啖之，连筋咬骨，一口便将一大块肉生撕下来，咀嚼吞咽，仿佛是吃熟肉普通。

姜白恍然大悟，喜道：“原是小雅儿，往昔你方三四岁，一晃十五载，倒出完工美眷才子了。”

“圣子有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大哥此举怕有违礼法。”姜淮煽阴风点鬼火：“弟也闻中原以外，蛮夷蛮夷之地，皆牧马放羊，披草围皮，茹毛饮血，小白久居塞外，不知确否？”

今姜白返来，受尽刁难，仲雅非常怜悯，回笑道：“公子白过奖，听大哥常言公子仁义，雅儿心甚佩服。”

“好好！”姜诸大喜，连连喝采，两人仿佛几十年的故交，连饮了数爵。

“萱姊，我不喜祚肉，不如分给小白吃？”姜钰见姜白案前空空，无荒地野坟，心生怜悯。

吕公为东方诸侯之首，王上赐下祚肉，吕公又将其赐于姜诸，足见对姜诸之正视。

“白何谈仁义之君，不过子游夸大其词罢了。”姜白谦逊道：“小雅儿道生肉不能食，白偏吃它一吃！”

“然也，公子白十数年游历塞外，见多识广，必有诸多奇闻乐事，今可贵临淄士子大夫齐聚一堂，不如说道说道，也好让诸位长点见地。”

姜淮道：“少傅博学西燕晓得，论引经据典，效仿圣贤，廊下无一人及，可有一言：不食五谷，不知其香，不见花草，不晓其美，少傅以古书杂论传道，未免纸上谈兵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