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抱孙(2)[第2页/共3页]

“但是呀，八个食盒，我填她，你没有？”

娘家妈想和女儿说几句话，大夫也不答应。两亲家仿佛看出来，大夫不定使了甚么坏招儿，把产妇弄成这个样。不管怎说吧，大抵一时是不能出院。好吧。先把孙子抱走，回家好办三天呀。

“那么不会用胶粘上点吗？”王老太太总感觉大夫没有甚么高超主张。

王老太太确是觉得办三天比性命要紧，但是不便于说出来，因为娘家妈在中间听着呢。至于肚子没长好，怎能接待客人，那有体例：“叫她躺着接待，不必起来就是了。”

“如何？快决定！”大夫非常焦急。

“用手术取出来的，大人一时不能给小孩奶吃，我们得给他奶吃。”

王老太太对亲家母的话仿佛特别重视：“我的儿媳妇！你算哪道？”

到了病房，儿媳妇在床上放着的一张卧椅上躺着呢，脸就像一张白纸。娘家妈哭得放了声，不晓得女儿是活还是死。王老太太到底心硬，只落了一半个泪，紧跟着炸了烟：“如何不叫她平平允正地躺下呢？这是受甚么洋科罚呢？”

“直着呀，肚子上缝的线就绷了，明白没有？”大夫说。

“去把大夫叫来好了，我跟他说，还不肯意跟你费话呢！”

到底把孙子抱出来了。王老太太抱着孙子上了汽车，一上车就打喷嚏，一向打到家，每个喷嚏都是照准了孙子的脸射去的。到了家，从速派人去找奶妈子，孙子还在怀中抱着，以便领受喷嚏。不错，王老太太晓得本身是着了凉；但是至死也不能放下孙子。到了晌午，孙子接了起码有二百多个嚏喷，身上渐渐地热起来。王老太太更不肯放手了。到了下午三点来钟，孙子烧得像块火炭了。到了夜里，奶妈子已雇妥了两个，但是孙子死了，一口奶也没有吃。

“两条三条吧，你又不保准，这不是瞎扯！”

大夫一声没出，抹头就走。

大夫也不承诺，王老太太急了。“病院里洗三不洗？如果洗的话，我把亲朋全请到这儿来；如果不洗的话，再叫我抱走；头大的孙子，洗三不宴客办事，另有甚么脸得活着？”

把儿媳妇接出来了；不接出来怎好打官司呢？接出来不久，儿媳妇的肚子裂了缝，贴上“产后回春膏”也没甚么用，她也不言不语地死了。好吧，两案归一，王老太太把病院告了下来。老命不要了，不能不给孙子和媳妇报仇！

“不吃，孩子怎能长这么大呢！”娘家妈已和王老太太立在同一战线上。

不管怎说，两亲家干瞪眼进不去。

两个亲家反都不敢去了。万一儿媳妇肚子上另有个盆大的洞，多么吓人？还是娘家妈爱女儿的心重，大着胆量想去看看。王老太太也不美意义不跟着。

公然有效，她半天没言语。她的面前来了很多鬼影，全仿佛是向她说：“我们要个持续卷烟的，取出来的也行！”

大夫气得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把票据念给她听，她画了个十字儿。

“掏是不可的！”

“大夫还没完事呢，割开肚子还得缝上呢。”

大夫又返来了。果不出王老太太所料，得用手术。“手术”二字虽听着耳生，但是猜也猜着了，手如果竖起来，还不是开刀问斩？大夫说，用手术，大人小孩或许都能保全。不然，全有生命伤害。小孩已经误了三小时，并且毫不能产下来，孩子太大。不过，要施手术，得有亲族的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