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抱孙(2)[第1页/共3页]

把儿媳妇接出来了；不接出来怎好打官司呢？接出来不久，儿媳妇的肚子裂了缝，贴上“产后回春膏”也没甚么用，她也不言不语地死了。好吧，两案归一，王老太太把病院告了下来。老命不要了，不能不给孙子和媳妇报仇！

“只是你们这个，其他的都是好好养下来的。”

“是命要紧，还是办三天要紧呢？产妇的肚子没长上，怎能去应酬客人呢？”大夫反问。

她投降了。祖宗当然是愿要孙子，掏吧！“可有一样，取出来得是活的！”她既是听了祖宗的话，答应大夫给掏孙子，当然得说了然——要活的。取出个死的来干吗用？只要取出活孙子来，儿媳妇就是死了也没大干系。

王老太太有了主张，“丫环，”她叫阿谁关照，“把孩子给我，我们家去。还得从速去预备洗三宴客呢！”

“雇奶妈子！”王老太太完整胜利。

“用手术取出来的，大人一时不能给小孩奶吃，我们得给他奶吃。”

“大夫还没完事呢，割开肚子还得缝上呢。”

娘家妈想和女儿说几句话，大夫也不答应。两亲家仿佛看出来，大夫不定使了甚么坏招儿，把产妇弄成这个样。不管怎说吧，大抵一时是不能出院。好吧。先把孙子抱走，回家好办三天呀。

“用手术取小孩，顶幸亏院里住一个月。”大夫说。

“那么三天满月如何办呢？”王老太太问。

“直着呀，肚子上缝的线就绷了，明白没有？”大夫说。

大夫一声没出，抹头就走。

王老太太一个字没闻声。掏是行不开的。

好轻易瞥见大夫出来了。王老太太从速去谈判。

“我信赖没伤害，”大夫急得直流汗，“但是小孩已经迟误了半天，难保没个不测；要不然请你具名干吗？”

两个亲家反都不敢去了。万一儿媳妇肚子上另有个盆大的洞，多么吓人？还是娘家妈爱女儿的心重，大着胆量想去看看。王老太太也不美意义不跟着。

“去把大夫叫来好了，我跟他说，还不肯意跟你费话呢！”

大夫还是不承诺。王老太太悟出一层次来：“住院不是为要钱吗？好，我给你钱，叫我们娘们儿走吧，这还不可？”

王老太太只哭了一大阵；哭完了，她的老眼瞪圆了：“取出来的！取出来的能活吗？跟病院打官司！那么沉重的孙子会只活了一天，哪有的事？满是病院的坏，二毛子们！”

“我的孙子，你敢不给我吗？病院里能宴客办事吗？”

“两条三条吧，你又不保准，这不是瞎扯！”

两亲家混战一番，全不逞强，骂得也很具气势。

“不吃，孩子怎能长这么大呢！”娘家妈已和王老太太立在同一战线上。

“如何？快决定！”大夫非常焦急。

“那么不会用胶粘上点吗？”王老太太总感觉大夫没有甚么高超主张。

大夫也不承诺，王老太太急了。“病院里洗三不洗？如果洗的话，我把亲朋全请到这儿来；如果不洗的话，再叫我抱走；头大的孙子，洗三不宴客办事，另有甚么脸得活着？”

关照说到这里，娘家妈想起女儿来。王老太太仿佛还想不起儿媳妇是谁。孙子没生下来的时候，一想起孙子便也想到媳妇；孙子生下来了，仿佛把媳妇忘了也没甚么。娘家妈但是要看看女儿，谁晓得女儿的肚子上开了多大一个洞呢？割病室不准闲人出来，没法儿，只好陪着王老太太瞭望着胖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