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两大心愿[第1页/共3页]

目光向屋里转了一圈，冷然道：“主子们越来越不像话，竟然不晓得搬些可心家俱过来。”

施琅眼里现出感慨，点头道：“不消你说，我也会叮咛给胡大叔田三婶，另有村里的男女老幼做法事，超度转世投胎富朱紫家。”

施世纶施世轩坐在雕栏上低声扳谈，见施琅出屋忙迎将上来。

施琅伸手抚摩院里一株枝干虬结的槐树，想起这是小时候与施安一起亲手栽种，昔日嘻闹玩皮景象历历在目，耳边又响起施安的求恳声。

刘圣手是漳州府最驰名誉的外科大夫，善于医治疑问杂症，传闻郑胜利病重时专门派人请刘圣手奔赴台湾诊治，虽不知真假医术高超却无庸置疑。

现在既如此说，确已到了药石罔效的境地。

施世纶心想哪能如何胡为，刚想开口劝止，施世轩已低声应道：“是！”

煮药小童坐在炉前闷头扇火，把两人话语一字不拉全都听入耳中，狭长眼睛微微眯起，现出与春秋不相婚配的狡狯。

见施安目光明灭欲言不言，略一沉吟已明其意，接着道：“还要给刘白条专门做场法事。当初杀人虽事出无法，毕竟还是对他不住，施琅现在也悔怨得紧。”

见施琅想要开口，伸出枯瘦得如同鸡爪的左手拦住，颤声道：“施安一辈子没违拗过至公子，也没求恳过至公子。现在施安顿时就要去见老爷夫人，有两大心愿求恳至公子，望至公子施恩允准。”

不等施安应对，伸手拉了拉薄被，回身快步走出屋去。

忍了好久的一滴眼泪终究滚出眼眶，施琅伸手紧紧抓住施安左手，只觉触指冰冷，仿佛握着寒石，又似抓住枯骨，心头禁不住又是一酸，涩声道：“说吧，只要能够办到，至公子都依你。”

刘白条大哥，施安与你来世再做好兄弟。

用手抓住胸口衣服，脸孔扭曲再也说不下去。

施安抱病卧床孤零零没人照顾，施琅半请半逼，硬逼刘圣手为施安治病。只是施安抱病缘自心疾，除夕祝贺又遭到六合会刺客惊吓，愧惧交集当场呕血晕死。

施温馨静躺在床上，怔怔瞧着施琅消逝在屋外，枯瘦脸颊不住抽搐，嘴里喃喃吟诵，“此地哪堪再度年，此身忸捏在灯前。梦中失哭儿呼我，天未招魂鸟降筵……”

听到动静枯瘦老者有些艰巨地侧过目光，见是施琅不由愣怔,低叫道：“至公子。”

这是明末大儒黄宗羲写的“反诗”，感慨满清鞑子窃据中原，抗清义士不平身故，本身却在鞑子铁骑下忍辱偷生，禁不住梦中痛哭失声，极其合适施安此时表情。

施放心惭投降外族屈辱祖宗，在京师时就染故意疾，跟施琅返回福建触景生情更加病重，好几次咳嗽出血。

喉咙呼赫作响,急喘几口大气，凸起眼窝垂垂溢满浑浊泪水，哽咽道：“施安只是奉侍至公子地卑贱奴婢，能够活着回到老宅就戴德非浅，哪敢过得比老爷更加豪华。”

微喘口气，道：“第一件，当初施安之以是能够逃得性命，端赖胡大叔田三婶他们帮手，现在村里的屋子都已没了，想必乡亲早已不在人间。施安恳请至公子恩情，祭祖时多烧些金银财物，让村里人都分享些香火，在地府之下能够安身度日。”

他生杀予夺惯了，一旦发怒屋内立时腾起森森杀气。

伸手渐渐按住藏在怀里的薄册，施安眸里泪光昏黄，仿佛瞧见施大宣就站在床前，又见刘白条笑声朗朗，大踏步向本身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