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睹物伤情[第1页/共2页]
诸事既罢,施琅心中有事,叮咛前去施家老宅。
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目光只是望向施世轩。
施琅伸手抚摩器具,蹙眉不语,目光隐现泪痕,在施世纶施世轩奉侍下脱去戎服,换上简便家居绸衫,略一沉吟,出门顺曲廊向左拐向侧院。施世纶施世轩紧跟身后。
施世纶站在中间忙伸手搀扶,被施琅摔手甩脱,领头大踏步走向老宅。
施琅重重冷哼,嗤笑道:“天下事哪有那么便当。姚老儿有张良计,老夫天然也有过墙梯。你尽管把心放回肚里,放心练兵预备兵戈,和谈准不胜利,老夫已经——”
施世轩急道:“你拉我干甚么,我要畴昔瞧阿爹。”
吴英早已预备了拂尘酒宴,却被施琅叮咛赐给帐中将官,也不要吴英伴随,由提标营亲兵保护前行。
施世纶搂住施世轩肩膀,安抚道:“世轩,你我都是安叔护着长大,怎会不手足体贴。只是安叔既已睡着,我们还是走远些为好,免得不谨慎轰动。”
小院四周漫衍的茅棚板屋早已影踪不见,自是在战乱中焚毁,不远处遍及枯树败草,临时搭了些提标营亲兵的防卫帐篷,整齐不一萧瑟冷僻,远没有富朱紫家繁华鼎盛的喧赫气象。
自幼学文习武,年仅二十四岁受父荫官拜都司,为人夺目精干,技艺精熟,并不是富朱紫家地纨绔后辈。
施世轩有些惶恐,垂手道:“爹服了药已经睡着,标下担忧亲兵保护不周,刚才在院里到处转了转,听到军门到来就迎将出来。”
施琅点头听着,脑中不期然忆起三十二年前狼狈出逃景象,面色青白胸膛起伏不定,好一歇缓缓点头道:“你做得很好,今后代纶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施琅有些怅惘,沉默半晌抬步向配房走去。小童欲拦不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施世轩急叫道:“军门——”
施琅嗯了一声,迈开大步走进院内。他曾在施家老宅糊口近十年,一草一木极其熟谙,不消奴婢指引走绕右拐,穿过几条曲廊石径,未几时跨进主院施大宣的卧房,见房内器具都已改换一新,险此认不出昔日模样。
施琅瞧也不瞧,走到炉前看了看药罐,见乌黑药水微微沸腾,目光瞟向小童,拧眉问道:“刘大夫给二老爷瞧过病没有,如何说?”
刚想说出对策,想到军机秘事少一人晓得少一分泄漏能够,住嘴不说,转过话头问道:“老夫此次回厦门祭祖,你把事情筹办得如何?”
说着双目通红,忍不住掉下泪来。
侧院右边不远处有间冷僻配房,一名垂髫小童坐在门口扇着炉火煎药,不时低垂脑袋打打盹,听到脚步声昂首张望,见提督大人走进院子,忙不迭扔下葵扇跪倒叩首。
施琅眉头微皱略感不快,晓得吴英花操心力妆饰施家老宅,对整治周边环境故意有力,也不言语,甩镫上马。
听到此话吴英精力大振,立即将施家老宅如何清理、祖坟如何庇护、祭品如何采办等娓娓说将出来。
施世纶就是守在帐门的青年军官,字文贤,号浔江,是施琅次子,《施公案》里地“江南第一清官”。
吴英晓得施军门与姚总督一主剿一主抚,相互瞧不对眼,顺嘴骂了姚启圣几句,愁眉苦脸道:“姚老儿是文官,喜的就是招降纳叛,万一台湾承诺议抚,岂不是——”
帅帐表里欢声雷动,大家奖饰施军门贤明神武、爱兵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