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日昭昭[第1页/共3页]
加快脚步走近醉鬼,刚想伸手搀扶眸子蓦地收缩:醉鬼服色极其熟谙,腰间吊挂的绣春刀特别显眼。
是老爹!徐国难忙扑将上去,果见徐文宏脸颊通红,双目紧闭,左手无认识紧抓胸口衣衿,双眉紧皱神采痛苦,嘴唇翕张仿佛病笃挣扎的鱼儿。
刚想开口说话,却见一束火苗从老爹眼里闪动起来,越来越是敞亮,如同火焰熊熊燃烧。
施琅诡计造反尚无定论,国姓爷就不分清红皂白斩了施善人百口,老天那里能够“天日昭昭”。
徐国难多次碰鼻大失所望,逛起店铺索然有趣,走进布店买了半斤棉花,给徐文宏添了些衣料,便拖着沉重双腿分开青山镇。
驾车车夫是名猴子般的精瘦后生,见娃儿拦道刚想开口喝骂,就见徐国难左手高举腰牌,冷喝道:“察言司有事征用驴车,当即送佥事大人回府。”
夜色垂垂浓厚起来,一弯残月垂垂升彼苍穹,照得远近一片惨白。徐国难坐在棺材上面恍若僵尸,月影映照下狰狞可怖。
关二鹏抬眼张望,环顾一圈倒是目瞪口呆,徐国难早就不知去处。
关老爹体重足有二百多斤,不亚名扬东洋的相扑选手,以往收支后厨都是谨慎翼翼侧身行走,这时急怒攻心横冲直撞,肥胖身躯紧紧卡在后厨门口,冒死挣扎仿佛憨头憨脑的企鹅,让人感受风趣好笑。
虽已被海水浸泡得不成模样,但遍体刀伤显是“背叛”施琅所为。郑胜利本来就对郑彩反叛心机疑忌,借机命令清查逆党,铁骑四出到处拿捕,厦门岛民气惶惑哭声震天。
“国难,是你?!”
过了会冒出熊熊火光,房屋已被官兵点着,瞧上去如同敞亮火矩,把夜空衬得分外敞亮。
徐国难兴冲冲赶到却发明大门紧闭,本来厦门戒严访拿背叛,一干巡捕早被派往大小门路设卡巡查。
他嚅动嘴唇想要说话,锅勺已砰地一声砸中脑袋,“俺叫你骗老爹!俺叫你显摆!俺叫你娶不起媳妇!”
徐国难复苏过来,忙把老爹紧抱怀里,触手有些温热,仿佛有泪水淌到手背。
精瘦后生听不懂天日昭昭是啥意义,感觉这对父子神情古怪,似非善类。他是平常百姓不想招灾肇事,自顾闷头赶车,一声不吭。
精瘦后生有些惊骇,颤声道:“斩的是施善人百口。传闻受孝子施琅扳连,国姓爷命令满门抄斩,统共杀了十五口。”
胡老三笑得特别大声。
自古以来好男不从戎,平常百姓若非官府威胁,哪肯把明净少年平白送去特工培训刻苦,自是能躲则躲不加理睬。
老爹没有健忘姆妈,出门还记得把画像收藏怀中。
徐国难抱着徐文宏坐在高高叠起的棺材上面,皱眉问道:“大哥,你运这么多棺材到那里?”
徐国难嘶声问道:“你刚才说斩了哪个?”
关老爹闻言昂首,“人呢,哪个?”
驴车装载六口棺材,用绳索紧紧绑在驴车上,黑漆发亮甚是渗人。
转了转眸子,徐国难伸手探入徐文宏怀中,从袖袋摸出代表察言司佥事的漆金腰牌,大踏步站到官道中间。
瞟了徐国难一眼,恐怕祸从口出,不敢多说挥鞭驱驴。
目光现出希冀,一眨不眨望住精瘦后生。
衙门照壁贴着招收少年插手特工培训地布告,不知啥时被撕去半张,在秋风中扑簌颤栗无人问津。
徐国刺耳得面色大变。伸手想要抱起老爹,年幼体弱那里抱得起,尝试数次无法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