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第207章 今昔往昔[第1页/共2页]

他的确暴虐而冷血，是心系天下，却一定算得善类。

顾觉非远远看着，渐渐停下了脚步，只感觉这满眼的白实在是很刺目。他眨了眨眼，眸底透出多少孤寂。

说完，便没再看卫秉乾一眼，从他身边走畴昔了。

说到底，她方才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未曾辩驳。因为他晓得，那些辛辣的、砭骨的言语，并未有半分不实之处。

赞？

固然凛冬已去，春日将至。

她寂静地思考着，恍忽想起卫仪当日写给顾觉非的信里，便是那三个字，“我恨你”。

内里另有一个薛廷之呢。

因而不知为甚么，俄然一笑。

怕甚么？

卫仪――

因而陆锦惜俄然有些了悟：与即便走到生命最绝顶也安然的顾承谦一样，这也是一名已知了天命的白叟，一朝的宰辅，沉沉浮浮多年。纵使再大的变故，纵使心中哀思欲绝，也不过只这般无法又安闲空中对了……

昔日繁华的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无。

可她既没有去探听他本日还在前朝做了甚么，此后又会有甚么样的筹算，只是这般默不出声地陪他走着。

薛况的檄文已明显白白称萧彻为“伪帝”，他本日既然敢做下这一桩又一桩惊世骇俗的大事，天然也筹办了一进一退两手应对之法，毫不至使本身堕入腹背受敌之境。

她与顾觉非一道，渐渐地往回走着，从那曾被方少行与刘进带人堵过的长顺街行过，又到了太师府门口。

他不是不能留，而是不敢留。

顾觉非的脸颊上另有没擦洁净的鲜血，脖颈上也沾着些许。

只是此时现在，站在此处，已是大家都能看出老态了。

卫仪野心勃勃，也从不是甚么简朴的人。

顾觉非便将她的手握住, 一双腐败的眼抬起来, 似藏有几分沉默，但终究还是慢慢道：“我说我也算为她好，你会信吗？当年卫氏一门本就已垂垂有式微之相, 含山关一役薛氏又没了薛况这顶梁柱, 朝中可与卫氏一门并驾齐驱之族，已找不出一个。若她不进宫, 卫氏将今后一落千丈，再也不能寻回昔日光辉。而顾氏一门, 也将为其缠累。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 何况乎是在这瞬息万变的朝局上？我与她都不但仅是顾觉非与卫仪，还是顾卫两门各自的主心骨。谁也没有率性妄为的资格……”

一老一少对望。

两人的手牵在一块，皆被这宫道上的风吹得有些微微的冷意。

一重重的宫门，加上这列立的禁卫，另有这满眼高持的刀戟，都让陆锦惜发觉到了一种未拜别的酷寒。

因而陆锦惜略略留步, 回身问他：“为甚么？”

陆锦惜与这一名老太傅不熟，也不知该如何言语。

更何况，除之也不会有任何的坏处。

昭阳殿里, 血腥气浓烈。

顾觉非闻言也沉默好久，最后只躬身道过了礼，淡声谢道：“太傅大人谬赞。您年龄已高，还望节哀。”

他衰老而洞彻的目光，从顾觉非的身上，落到了陆锦惜的身上，仿佛也感慨于老天爷对人的运气的戏弄。

人立在那边，像是一座长久的雕像。

是老太傅卫秉乾。

回顾来，望着陆锦惜，终是问她一句：“你怕不怕？”

一时候，陆锦惜竟感受新婚那一夜的两人现在是倒置了。

是怕即将到来的、未知的统统，还是纯真地怕他这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