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余韵[第2页/共5页]

“唉！我输了。”

李桓不在府里。

她垂下眸子，看向胡乱胶葛在腰间的轻浮锦被。

“之前说的事，你可想好了？”

薛绥福了一礼，盯着地上火光拉长的人影，“王爷慢行。”

“坏动静呢？”

平乐阴恻恻地嘲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晓以大利，便有人不顾存亡。兵部和神臂营，以及那几个兵丁，都有监守自盗、从中取利的能够……总之，谁盗卖的不紧急，紧急的是，必然要沾上薛六的手。”

小昭捧着铜盆出去，替她净面换衣。

李桓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顾介赶紧赔罪，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院门口不知何时添了两个护院。

平乐公主的猩红裙裾扫过门槛，款款而入。

暮色如墨，平乐女人坊的一间雅阁。

从决定走文嘉这一步棋的时候，她便坚信文嘉会尽力以赴。

只一瞬，龙涎香混着皂角的气味缭绕过来，仿佛还带着那人的体温。

暮色中的檀秋院，飘起艾草的青烟，大老远便能够闻见，非常呛鼻。

李桓笑着抬手，表示内侍将棋盘和茶水摆上来。

说罢抬高声音，带着一丝隐晦的神采。

“此次，我要薛六做那冤死的画皮鬼！”

这时，院外俄然炸开了一阵吵嚷。

“莫非王爷爱看困兽之斗？”

哪是甚么雷雨打折了的花儿。

枕头上还留下一点可疑的湿痕……

薛绥道：“女子虽弱，为母则刚。我信赖她，即便是为她的女儿，也不会等闲心软，必然能妥当应对。”

李桓眼底的切磋越来越深，笑容却一成稳定。

棋下到深夜。

她从不藐视女子。

好半晌，等她笑够了，才渐渐直起家，将一枚玄铁令牌，扔在顾介的面前。

他俄然倾身，白子叩枰伴着一声轻笑。

你来我往，吵嘴棋子交叉纵横，棋局不断窜改。

她下认识看一眼自家女人眼下的乌青，不由得忧心忡忡。

落子声清脆动听，回荡在温馨的屋内。

见薛绥没有吱声，那掌事又堆起笑容，恭敬地欠身：“王爷体恤夫人昨夜吃惊，特命奴婢等送来这些绸缎金饰，滋补药材，为夫人压惊……”

“她既搭好了祭露台，那我们便为她备好三牲六礼。”

灵羽的咕咕声里，薛绥剪着盆栽里葱茏的枝梢，悄悄一笑。

一水儿的金丝银线，在日光里漾出潋滟波光，仿若活动的七彩流云，煞是都雅。

薛绥低垂着眼眸，神采安静。

薛绥望向西窗，但见皇城的方向惊起一群黑鸦，在湛蓝的天空里振翅疾飞，如墨染普通划过苍穹。

“说好动静吧。”

锦书借着薛绥“旧疾复发”为由，找张鹤年要了些艾草熏香，将屋里屋外都细心熏灸，整整熏了一个下午。

廊下侍女低眉垂目，看着她也不存候，神采都有些紧绷。

“大郎君说，耳目告急来报，平乐公主在密查西兹商队路程。晌午后，又传了顾五爷去平乐坊，不知意欲何为……”

大家都避开这里行走。

太子行事无忌，怕是关键了自家女人……

“你说巧不巧，薛六后腰也有烙印，想必身上也留下了一堆伤疤吧？”

顾介瞳孔骤缩。

她声音冷冷。

“夫人这局棋，倒像是在算本王的账。”

“女人醒了。”

沉凝半晌，她缓缓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