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金銮[第1页/共3页]
鎏金匣上的北斗徽记,格外显目。
可薛六返来了。
“戏耍?”薛绥轻吹茶沫,“当年你们为博平乐公主一笑,把我埋在普济寺的假山石后时说——'这叫雅趣’,如何?现在不雅了?”
魏王弃她自保,她四周哀告无门,回娘家薛府,都让老太太打了出来,这才会来端王府。何如薛月沉也称病不见,又厚着脸皮闹到薛绥的面前。
顾介站在一旁,神采煞白如纸。
李桓心中不由迷惑,
一向戳到心上。
氛围压抑而沉凝。
顾介在一旁,她也如此大胆。
崇昭帝目光带笑。
“顾郎,你瞥见了吗?这个薛六有多暴虐?她在谩骂我,谩骂靖远侯府,谩骂我们百口不得好死。”
“我当年求你们时,谁曾说过无辜二字?”
他双手低垂有力。
薛绥轻笑一声,渐渐起家,顺手折下一条翠色的松枝,投入滚茶当中。
“西兹玉珏浸入酒液,便现图腾,以是用了青黛砂,埋在地龙里陈放三月余,方能融为一体。这玉珏非常逼真,但暗纹上的青黛砂是后涂抹的,时候尚短,遇利器刮擦,便会掉落……”
“父皇,儿臣要保的并非某一小我,而是西疆七万将士的军心——”
“戏看够了,我也乏了。锦书,扶我出来吧,”
崇昭帝轻叹一声,俄然扬手将玉珏掷向旁侧的鎏金匣里,收回“当啷”的声响。
“不想死就别吵。”顾介低声喝道,毫不包涵地拖住她挣扎不休的痴肥身子,越走越快,没有半分顾恤。
“多谢……薛六女人不计前嫌。”
崇昭帝指尖突顿,“捏造的?”
他微微一顿,减轻了语气。
一阵清风掠过,顾介耳根烧得难受,他很想将薛月盈拖走,何如薛月盈软在地上,衣裳沾上草屑,仍在不顾面子地逞强。
李桓踏入紫宸殿时,崇昭帝正懒倚在龙椅上,手中缓缓转动着一枚夔龙纹的玉扳指。
薛月盈凄厉尖叫,却被丈夫铁钳般的手扼住咽喉。
薛绥一笑,指尖漫不经心点头茶盖。
“老三方才送来十斛东珠,让朕给扔了出去。若你也是来替他讨情的,就不必开口了。”
玉珏在匣中摔了一道裂缝。
然后流着眼泪转头,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入顾介手臂。
又仿佛暗指是太子。
“打蛇要打七寸,咬皇子要断龙脉。”
“哦?”
“不是说神态不醒,药石不灵吗?如何眨眼就大好了?顾少夫人这一出大戏,比话本子还出色……”
李桓恭恭敬敬地上前施礼。
薛绥似笑非笑:“你觉得你怀的是登天梯?实在是鬼域带路符……若魏王咬定你腹中非他骨肉,你拿甚么证明?”
“粗鄙陋室,不便接待朱紫,就不请你们屋里坐了。”
薛绥完整不该薛月盈的话,回身抬上青石台阶,又俄然转头,看着顾介,意味深长地一笑。
李桓低下头,余光灵敏地捕获着帝王的每一丝反应,声音安稳,“儿臣鄙意,太子没有私藏西兹玉珏的动机,更无谗谄魏王的需求。”
薛绥文雅地坐下,端起茶杯,微抿一口。
天子再次接过玉珏,打量半晌,夔龙纹的玉扳指,在那玉珏上悄悄刮擦,收回纤细的异响,笑容似有深意。
薛月盈擦干脸上的眼泪,摆脱顾介的手,踉跄着跪下来,隆起的小腹顶着青石哭求,“安然夫人,求您高抬贵手,放我和肚子里的孩儿一条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