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过往如是[第2页/共2页]
韩堃非常幸运,当即微微欠身,手臂高抬,“请。”趁便不忘转头提及一下宁千亦,“也为公子备下了客房,请自便。”
郁惟摄单手负立,背伫于几案前的身影仿佛遮下了屋内华灯遍及的大片亮光,他另一手撷着张薄薄的纸片,伸进腾跃的烛火中引燃,火焰愈近,他却仿佛不在乎烫人的热度,直至烧到绝顶,才被他指尖一错,飘但是落。
可今晚——他不明白主报酬何会临时改意。实在当那两人甫一进入宅邸,在假山的另一面弄出动静时,他就发觉到他们了,他表示郁惟摄是否需求采纳办法,郁惟摄只是不动声色,要他静观其变。
“鄙人失礼了。”宁千亦口气恭敬了些,“不过韩员外如有顾虑,可自去命人捉两只老鼠来,将我的药水溶后喂给它们,察看几日看是否有恙。”
如果她悠长未归,清寒晓得该如何做的。
再说这一夜七上八下的宁千亦,在韩府至尊豪华的客房里一番梳洗换衣,说来韩堃对她虽有敌意,却毫不会寒酸吝啬,这一袭斑斓华服加身,翠玉束冠,令她看上去仿佛十五入陌生光的银月。
他们不是惯偷,言谈之下倒像某个大师族的少爷公子,不似别有目标,竟也非筹办周到的模样,想来就是一时髦起盗窃玩乐罢了。
因着韩员外以礼相待,仆人总算放开了对她的钳制,连同清寒那边也松了手。
“好了。”韩堃制止二人的争论。
但是红烛暖帐,她却睡不下的。
请自便甚么的,大略是请你好自为之不要太随便的意义。
卧榻之侧,不容别人熟睡,可别人之榻,又岂可安睡?
这是宁千亦第一次听到这位郁丞相的声音,就像千尺寒潭之上,平素如镜的水面,无风无澜,却见张力。
到这里,郁惟摄理应有趣无趣,拂袖告别了,但是他还是留了下来。
不知为何,脑海里快速闪回这些字句,过往如是,拂过心头。
清寒拜别,韩员外叮咛下人遵循千亦的唆使去筹办,夜风过处,千亦不由抱起了手臂,此时方才觉出侵体的冷意,漫极而深。
“家世姓名,讲出来怕屈辱了家属,还是不提的好,请韩员外不要见怪。”
“哈哈。”他开朗一笑,双手合拢微作了一揖,“未就教?”
这晌脚步也感觉累了,她停在池边,饮了一口荷香,远远览尽一塘水光轻漪。姝莲凝月,姣姣卓妍,好久以来喧哗的心神忽而安好下来。
是夜,韩府南阁。
“主子……”清寒踌躇,有些不放心。
可今晚逃是逃不掉的,韩堃岂会不防着她?
这姑苏城里举止反应如此平静自如,连侍从也临危不惧的世家,撤除顾氏就当是宁氏了,顾家的子嗣长年在外,却听闻宁家至公子迩来回了江南,莫不是他?
“好吧,”韩堃隐去眼中的不悦,点了点头,“不过公子的药起效恐需光阴,这段时候就委曲公子暂住韩府,恰好韩某也有些莲株莳植的题目要请教,公子不会回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