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壶知素结[第1页/共2页]
千亦仿佛能明白清寒不肯言明的隐情,便说道,“龙将军,我们长年居住江南,与人无杵,确切想不到跟谁会有如此深仇大恨。”
天气渐晚,宁家的院落只要疏灯几盏,夜风吹过庭间明朗的枝叶,透出安然的安好。
玉壶知素结,止水复中澄。坚白能虚受,清寒得自凝。
马车两侧整齐地摆列着两队佩刀的保卫。
龙长之跟着出去,对着棺木鞠了三个躬。
好久,清寒言道,“周嫂,长途劳累,带主子去歇息吧。”谛视灵位的目光却无一刻偏转。
千亦也一晌寂静。
龙长之没有在乎,“提及来,那些刺客是甚么人,你们可有眉目么?”
车驾停在宁府大门外,清寒将千亦扶下车,府宅宽广的门橼上,一派沉重的红色抵入视线。
她想了想,“另有别的处所么?我想去看看。”
到达盈国都城时已至傍晚,达达的马车踏过盈都一片炊烟和乐。
书房便是当代文人书房的安插了,宽广的金丝楠木书案上置文房四宝,配以碧玉的笔格、玉荷叶笔洗和水晶兽形镇纸,可见仆人对于文房器具之讲究。
“之前老爷令少爷蜜斯寅时起床读书,都要先让你们面对这玉壶站一会儿,静思自省,”周嫂叹口气,“一晃都十多年畴昔了……”
同周嫂穿过宛转的回廊,千亦问道,“我们这是去那里?”
“少爷和蜜斯在家的时候很短……”周嫂声音悠远地说着,“夫人早逝,你们刚满十岁就被老爷送回江南故乡去了,今后更是每年都不见得返来一次,唉……算上去也没能团聚多少日子啊……”
“为甚么不让我们在都城糊口呢?”千亦问。
清寒心中揣测,半晌,倒是答道,“没有。”
千亦看着画中白璧无瑕的玉壶,壶身皓立、壶腹圆润,凝脂般的玉料像放开了一样,在颈部缓缓收束起碗形口,加上壶盖,又在边沿开出一个壶嘴,通体光素无纹,揣摩邃密。而最富情致的是壶把手,竟是不知那边伸来的一弯腊梅花枝,作者用了半写实半适意的伎俩,那花枝好似还在伸展发展普通,绽放的清梅攀着壶身附上玉盖,疏影淡秀,画家工笔琢成,令那暗浮的暗香身在画外也尚可感到到。
她和清寒就如许一站一跪,兀自沉寂。
“我晓得宁大人过世后你们会从江南赶来,那几天便多有留意,”龙长之道,“可算着光阴已过,还不见宁少爷来京。没几日,有人来报说在京郊林中发明了一片骸骨,我前去检察,清理现场时从车内遗留的包裹里找到了当时宁府从都城寄给你们的手札,我肯定他们是宁家的人,也猜到你们遭受了伤害,但我没有发明宁少爷,因而将这件事禀了然皇上,同时日夜派人找寻你们的下落。”
“因为老爷不想少爷蜜斯卷进权力的争斗中。”一个缄沉的声音此时迈出去。
周嫂笑了,“少爷如何忘了,老爷题这名字是取自诗句‘松风吹解带,山月照操琴’,小时候少爷和蜜斯就因为解不出这斋名而被老爷罚了呢,如果老爷晓得少爷还没长记性……”
书案的前面立着一整架的册本,几上的铜炉里还焚着环绕暗香,仿佛在室内添了一把琴音,四周清供着几盆菖蒲、兰花,高雅绝俗,意韵非常。
回京路上,晨光渐至。
龙长之强韧的手把握起,“非论如何,我必然会奏请皇上严加调查,毫不让宁家人白白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