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奔逃[第1页/共2页]
“都听着!入夜前到不了火线,本将军自有千百种体例折腾你们!如果不信,那咱就好好尝尝!”
有身子贫弱者跌倒在地,瘫在地上再爬不起来,那监守便作力往女子身上鞭打,怒骂不休,“起来!贱人!起来!”
世人一片骚动,又赶过来几个监守扬起鞭子呵叱,“叫甚么!一个个儿的都给老子站好了!”
卖力押送的魏人闻声愈发催得紧了,鞭子一下下地抽了过来,“娘的!给老子快点儿!快点儿!要敢磨蹭误了君命,有你们好受的!”
女子烧得神采通红,浑身颤抖打着摆子,鞭子抽下来,就似打上了一块生硬的皮肉,一双眸子涣散着,在雪里喃喃自语,“母亲......春娘......春娘没有力量了......”
整小我似失了三魂六魄,在人群中兀自主着。
一双赤足在这寒冬的雪里奔窜,前一夜的讨取和这大半日的驰驱,那里另有一点儿力量啊,只需一个踉跄就猝然栽进了雪里。
可本日以后呢?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人?
是了,不是慰军,就是死在敌军刀下,现在道尽途穷,亡国女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乌泱泱的赵人黑压压一大片,立时便把魏人与中山女子冲得风骚云散。
有一人跑,便有更多的人跑。
瞥见有人神情木然,有人掩面低泣,有人神采蜡黄,有人昏头盖脑,有人看起来烧得滚烫,倏然一下瘫在雪里,半晌就不省人事。
不管是谁,也不必细看,只瞟上一眼就能清楚地瞧见那露在外头的肌肤俱是一重重的於痕。
西北风卷着雪糁子吹得人睁不开眼,监守们混乱的马蹄溅起了满地乌黑的雪泥,惊得世民气惊肉跳。
快跑!
阿磐抬起袖子去抹云姜的眼泪,欣喜着她几近没有甚么能够的话,“姐姐,总有体例,总会有的。”
有人一倒下便被魏人的刀锋刺穿。
犹听得那将军凶恶地号令,“不走就得死!”
在叱骂声,惨叫声和哭喊声中,听得一片混乱的马蹄声正往此处奔来。
阿磐与云姜相依为命,紧紧偎着,向来都不缺体例的人,现在也眼圈通红,死力压着哭腔,“阿磐......我们没有活路了......没有了......”
阿磐趁乱捡起赵人掉落的兵器堵截绳索,紧紧抓住云姜的手,“姐姐!快跑!”
快跑!
不远处兀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唤,声音极似云姜,阿磐死力压住要逸出喉间的哭声,闭紧眸子。
有人活生生地冻死。
很快车驰马骤,杂沓而至,上书“赵”字的旗号在风雪里猎猎翻滚。
她捂着心口,压着声腔,低低地唤道,“姐姐!你还好吗?”
这一起走得非常凶恶,陆连续续的又不知死了有多少人。
带头那姓邬的将军闻声驱马赶来,见状苍啷一下拔出弯刀,眼锋朝世人扫了一眼,呵呵干笑了数声,扬声喝道,“都看好了!”
这冰天雪窖,叫人如坠深渊。
模糊闻声两甲士喊马嘶,鼓角齐鸣,大略是黎明解缆的魏军已与三十里外的赵军开了战。
世人惊叫着散开,“啊!死人了!”
她的葛屦跑丢了一只,也顾不得去捡,追杀的人马就在身后,阿磐能发觉到那马蹄踩起来的黑泥溅上了她的衣袍与发髻。
中山女子挨肩并足,温饱交至,走得跌跌滚滚。
人群一片大乱,魏人骑马大喝,追上去便砍,殷红的血花四下喷溅,把皑白的雪染得通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