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慰军[第2页/共2页]
押送的人闻声便笑,“还能去哪儿,全都送去火线慰军。”
大梁是魏国王城,听闻那通衢大邑是现在天下最富庶富强的处所。她呢,她是小国豪门,又寄人篱下,哪有机遇去那样的好处所。
他乃至还说,“掌灯过来,孤看看你的模样。”是了,三日了,那人从未曾摘下过阿磐眸间的帛带,也从未曾见过她的模样呢。
他仿佛情愿看她喝酒,一盏饮完,又斟一盏。
阿磐忍不住抬手,想晓得他的模样,他没有推开,任由她去摩挲。
她想,如许的一张脸,必有一双非常都雅的眸子。
阿磐一颗心凄凄惶惑,不知归处,忙垂下头去,还没有到本来关押她们的营帐,便闻声中山女熟谙的哭泣低泣,抬眼去望,见前日一同俘进魏营的中山女全都被驱至外头瑟瑟立着。
起家摸索着下了榻,摸索着才取下烛台,却闻声有人进了帐,一开口便知是本来那姓关的将军,“主君,哨骑来报,东去三十里可见赵国兵马,黑压压的一片,约莫数千轻骑,行色仓促正往咱大营来,仿佛想趁天亮前偷袭。”
帐帘一卷一舒,卷进了很多霜雪。
阿磐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是,朱紫从未问过她的名字,从未曾卸下她的锁链,也从未曾摘下过她眸上的帛带,如何竟使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呢?
阿磐捧着烛台,温静地立在一旁,不去打搅。
她与她的同袍又有甚么别离呢?都是营妓。
前头的人嘲笑一声打断了她,“朱紫没有留你,你啊,该去那里就去那里。”
可惜还没有寻到,便被那人抓住双手,紧紧地压到了头顶。
这魏国的朱紫位高权重,谁能想到竟会吻一个营妓。
她摸索着,枷锁在青铜案上撞出沉重的响,那人便握住她纤细的腕将她引去牛角杯边,玉扳指触手温润,因在炉子旁待久了,因此不感觉凉。
他仿佛情愿留下她。
不过是一人的,还是一群人的,仅此罢了。
一汪温凉的水在眼里咕噜噜打着转儿,这黎明前彻骨的冷峭使她周身颤栗,她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朱紫......”
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还来不及细细地去品,去揣摩,去回味,那温软的唇就移开了。
传闻中山国破前,损军折将,粮尽援绝,就连宗庙都在一把大火里烧了个干清干净。朱紫信手拨弄烛台,只淡淡地应了一声,“虽是亡国之君,倒也算是小我物。”
姓关的将军领命先一步走了,那华袍的声响在帐门处顿了一顿,没说甚么话,很快便也走了。
去了火线慰军,那便是真正的营妓了。
帛带遮着她的眼,她看不见朱紫的模样,也不知那人此时的神情,只听得见这时候朱紫的声音与那玉扳指一样温润,“饮一杯吧。”
想到此处,唇角一扬,不由得竟笑了起来。衣袍却不知如何就被剥下了肩头,紧接着小腿一凉,衬裙似也被掀了起来。
若果然如此,那实在是功德啊。
枷锁坠得人在积雪里挪不动步子,阿磐朝亮光处张望,不知朱紫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