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你我,都做个君子吧[第2页/共2页]
赶车的人打马起步,这一起上没甚么话。
是,与魏王父的公明正大比拟,亡了国的中老虎确切不算君子。
可谢玄没有。
毕竟,如许的事他向来也没少干。
阿磐忙问,“那阿砚呢?”
里巷深处的人,不管是王父还是将军,都将死在这里,无一人能活着分开。
而现在,这神态也似那漏夜里的蜡,焰心一下就灼伤了人的心头。
那人暖和问她,“阿磐,再陪我走一程吧。”
阿磐心头一软,一双眸子因这一句看似非常简朴的话,泛出了一层澎湃的雾气,“公子慢些走,会有人在等。”
她冲着萧延年笑,笑得和顺,也滚下了泪来。
她懂,他是要她取信。
另有人瞋目横眉,拔刀相问,“公子,里头的人,可还留?”
然他只是附耳说话,声音极低,几不成察,“魏赵和谈已破,连夜走吧,赵王必然赶尽扑灭。”
莫非活在暗处的人,就再不能期许那灼灼灿灿的春光了吗?
他的确大可就借本日良机,报了这灭国之仇,也报了这数箭之仇。
萧延年的神态早就于无声无息处刻进了她的肌骨,她恰是仰仗那熟谙的神态一眼就认出了晋阳大道的萧延年来。
谢玄的气度,那是真正王者的气度,是能容得了四海九州,荣得了天下黔黎的气度。
去与不去,陪与不陪,全凭她本身的情意。
可那张惨白的脸一点儿赤色也无,他笑得丢脸,却也面子。
他若果然决意这么做,现在,此地,无人禁止得了他。
赵人还问,“那这女人呢?公子喜好,末将便带归去供公子玩乐......”那人一个眼锋睨去,赵人不敢再言。
然这平常的春日,因了一个叫阿磐的人,他们各退一步,都活了下来。
真怕他忏悔,真怕他现在开口命令,“杀,杀个片甲不留”啊。
这才是她们内心的中山怀王。
她闻声马背上的人下了君令,“留他一命。”
可国破家亡,颠沛流浪,活着已是个异数,还怎能强求畴前的他做个君子呢?
那人笑着感喟,却并没有说甚么话。
这看似平常的一日,旦有个行不对步,就一个也不能活。
他说,“不会有人等我。”
她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公子是君子。”
也是,寡信轻诺,不如不说。
横在颈间的刀垂了下去,她身后的人,他还,他还自怀里取了一方帕子,捂住了她的脖颈。
新的血汩汩地淌,全都淌到了她的胸前,把她的衣袍染得殷红一片。
两个一身血渍的人,在这一刻好似才真正地情意相通。
那人俄然倾身过来,离她极近,她能清楚地发觉那人的鼻息,只当他又要干甚么占尽便宜的事。
不管是甚么人,都会有人爱,也都会有人等。
阿磐想起畴前,也一次次地与他同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