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第3页/共4页]

小旗细声哄着他，“京里迩来都传，说皇上成心叫他留京给个闲职，这些日子不是宫里头陪皇上演武，就是伴驾去西山打猎，连天坛补葺那点儿事也是派他去盯梢，妥妥一个闲人，今儿来我们衙门，多数又是皇上临时派个活儿，约莫皇上还没想好，给个甚么衔儿的好，大人忍耐忍耐，走个过场罢了。”

不，这世上哪有能配得上她。

锣鼓点敲起来，世人只待瞧这位从天而降的四品卫批示佥事如何射出头箭。

那么肮脏恶心的用词，和冰清玉洁的她联络在一处。

梁霄硬着头皮跨上马，挽弓搭箭，幸亏西边那三年也跟着练习些日子的，防身工夫倒有，虽不济，挽个花架子不难。

右批示使骂道：“还不感谢大人饶了你的狗命？滚，别在这现眼，还不滚？”

明筝垂眼，乍见她手上一块光鲜的红痕，安如雪忙缩了缩手，早有侍婢在旁替她言证，“姨娘为给奶奶补身，这几日见天守在小厨房，手上烫了好几个燎泡……”

安如雪握着本身烫伤的那只手，声音幽冷，“你还没瞧出来？这位是想尽体例远着我，冷着我呢。”

为甚么是他……

羽箭扎在靶上，虽未中红心，也算得上准头极佳了。

校场上站满了卫军，你推我让，都不大敢在嘉远侯跟前露丑。平时这些人在京里横行霸道，吃香喝辣锦衣玉食，多是家里有些财资家世不差，才气送出去当值。若论起骑射来，谁又能跟疆场上厮杀冒死过的那些人相较。

梁霄换了衣裳，小旗跪下来替他穿靴。快步走到校场，陆筠正负手站在左边树荫下。气候初见热，快走几步就出了一身的汗，梁霄扶正官帽，不情不肯躬身行了礼。

第 17 章

陆筠收剑入鞘，抿唇道：“无妨。”

梁霄抬眼望去，手抖得不成模样，中了？

明筝立在门前揉了揉额头，瑗华忙上前，将她搀住，“奶奶，头又疼了？”

“奶奶，安姨娘又来了。杵在外头晒着日头，说要给奶奶见礼……”

疆场上淬炼出来的冷煞之气，威压沉沉，叫人不敢逼视。右批示使大惊，只瞬息间，陆筠半遮下视线，轻抿唇，杀意尽数收敛。

梁霄这类人，如此不济，如此脆弱，又如此下作。

本来只是自欺欺人。

她甚么都好，甚么都超卓。不会有人衬得上她。

明显是三月末的深春，他却像身处三九寒冬，到处寒寂到处发凉。

明筝已回身又去叮咛，“老太太那儿有上好的烫伤膏，去请老太太身边的姜嬷嬷送些过来。……厨上的人呢？去把厨上管事的提上来，家里现在没了端方，养着这些闲人何用？先押在院子里，等二爷返来亲审。”

世人推了个两个年青后生出来，战战兢兢行了礼，牵过马来，侧旁锣声一响，一人飞身上马，博了个合座彩。下一瞬抬手挽弓射箭，不知出于严峻还是本就学艺不精，那马没勒住，手一晃，箭去的方向差了一多数，竟朝着陆筠面门直取。

小卫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右批示使满脸愧色，上前向陆筠施礼，“陆大人，过意不去得很，部属御下无方，还请大人惩罚。”

**

幸亏那箭本就是失手射出，没多大冲力，软绵绵落在陆筠脚下。

跑堂旁有个小厅，安如雪捧着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