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第1页/共4页]

沈宁隔日便被召进宫中，奉的是天子陛下御旨。

东聿衡让她起了身，瞟了一眼，淡淡问道：“手炉那边？”

沈宁受宠若惊，“不敢。”

沈宁与李子轩心中同时想到，那女娃难不成绩是……

万福与潋艳都听得出那是陛下可贵的笑声。

“你那双手，正因乍冷乍暖才会发痒。”东聿衡叫了一声潋艳，潋艳便领了一宫婢捧了一玉盒上前，“李夫人，请让奴婢为您抹药。”

沈宁不晓得沈昭秘闻，轻笑着摇了摇手，“民妇那里有这个命，民妇只是一个被弃山涧的孤女，怎能与沈大人攀亲？”

东聿衡闭了闭眼，嘴角抽搐一瞬。甚么事儿都装傻，缺心眼儿缺风俗了么？

待潋艳为她两手抹了药膏，东聿衡也离了书桌坐回榻前，好表情地赐了坐，还赏了些点心与她。

东聿衡看她一眼，表示默许。

沈宁立即道：“沈爷金安，民妇云州李氏。”

东聿衡啜一口茶，突地话锋一转，“昨夜归去，可曾细想？”

“何名？”

这下李子轩实在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李子轩哑口无言，她连这么叛经离道的事儿都想得出？！“你……”究竟从何而来。他生生地忍住问话。他在兄长的病榻前承诺了兄长的遗言，不再诘问。

沈宁觉着奇特，厚脸皮地想着，看美女么？

沈宁一听眉头一跳，这称呼不太对。

东聿衡轻笑一声，“朕幼时也冻伤了手，不耐搔痒抓得两手疮痍，过了几年才养好。”

天子似在打量她话中真假，沈宁便就放空了神采由他测度，内心有些忐忑，无认识地刮动手指微痒之处。

东聿衡的声音带着一丝凉飕飕，“你常日里也该动动脑筋。”能这么稀里胡涂地过日子么？

通政司副使沈昭，乃景朝三公沈太傅之孙，鸿胪寺卿沈泰嫡宗子，曾为东聿衡太子伴读。其人边幅端方，文思敏捷，只憾身形较矮。此时他快步走到东聿衡身后，拱身施礼，“沈昭给冷爷、奶奶存候。”沈昭认得皇后，心想应是陛下与哪一宫的娘娘出来，不能叫夫人，便如此唤道。

“是。”沈昭又是一揖。抬开端来又看了沈宁一眼。

李子轩上前，沈宁笑吟吟地引见给了沈昭。李子轩不卑不亢地打躬作揖。

东聿衡听得非常舒坦，见她一副佩服之相，唇角微勾。后又听得她道：“这字我仿佛在那里见过……”她回想间忘了自称。

东聿衡将笔递给万福，又换了一支小楷，眼也不抬，带了些许舒畅问道：“如何？”

“民妇……”

东聿衡轻笑一声，看一眼沈宁，转过甚来，“你叫的是哪一家的奶奶？”

东聿衡轻哼一声，也不看他，只道：“你怎地在此？”

本来李子褀为她安排的身份并非平空捏来，而是确有一桩事儿。当年有一鳏夫猎户深山打猎，自山涧捡了一女娃，不忍哭泣之声将她带了返来，养了几年女娃却因热疾不治，一命呜呼了。猎户深居简出，晓得其事的寥寥无几，此事也是李子轩旅商时听马夫闲唠时提及。只是他也从未听闻那女娃身上有个金项圏，但是怕是那猎户用心坦白也不无能够。

谁知天子竟还刁难，“既是不懂书法，又安知好字？”

沈宁道：“陛下洪福，我……妾身有个朋友，手冻了以后就再没好过，至今还顶着一双萝卜手。”她说的是她的高中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