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焚宫殿[第1页/共3页]

元隆十七年，惊蛰。

凤辇一至，蓥娘表示主子们不要张扬，敏捷扣下守门之人，不得入内通报。

与往年分歧，本年惊蛰，恰逢仲春二，龙昂首。

沲岚短促一声：“不！”忙将眼线探知的动静，精确禀告：“在翰林院。”

敲骨吸髓，布衣心血钱都被搜刮一空，度日艰苦，自是苦不堪言。

……

短短四年间，穷户暴动不止，时有揭竿叛逆的豪杰浑举，但在匡宗以暴制暴的强力打压之下，叛逆兵各处崩溃、小头子之间纷争不竭，尚不成气候，却也给朝廷添了很多乱子。

春耕之季，长安帝都热热烈闹办了场迎春神的祭奠典礼。帝都城外，却无半点喜庆氛围。

老成慎重的语声，恰是本朝宰相左淳良，此人一身高官气度，方刚正正的国字脸上，不苟谈笑，一贯沉稳的气度，揣了极深的城府。

“拯救啊――！”

“圣上离京，领兵交战，命我等辅政，不想彻夜宫中竟有此祸难，太卜署演卦推论――必是宫中有人行动不端，触怒彼苍，招至天火，累及国运！”

处所官于官方搜刮所得，大半中饱私囊，只一小半上缴朝廷，杯水车薪，朝廷仍不竭地发号施令，苛收冗赋，处所小吏更加穷凶极恶，逼债上门般的，日日搜刮民脂民膏。

厅内声浪，余音绕梁，翰林院鸿儒也受其影响，执笔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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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去了翰林院？！”是成心绕个弯子避开“闲杂人”么？蓥娘城府一动，低声叮咛亲信：“沲岚，速去藏书阁，找石谬当年画的一张图，西内修建图！找到后，速来翰林院！”

边陲战事吃紧，国库虚乏，连皇家粮仓也接踵垂危。

边关兵荒马乱、北地饿殍载道、南境水涝成灾。

世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非议：东宫久不立储，贵妃独权擅宠，后宫不宁，这才遭至天谴，降天火以示惩罚。

“这火势，可莫要延烧至东宫！”

“皇宗子至今下落不明、存亡未卜，若无此妇妖言勾引，东宫又怎会悬而未决、皇后之位又怎会轮空？”左淳良振臂疾呼，激昂发声：“天降肝火，示警百姓，彻夜众僚就在此处滴血成书，恳请圣被骗机立断，剪除宫中祸害！”

宫中传令使已分派至各地催促，大小驿站的递铺不时传来捷报：某小县某小吏献来一车稻谷，求朝廷嘉奖、升迁官职。

宫中震鼓，各处宫奴纷繁扑抢而至，数百余人接力救火的场面，令宫城当中刹时如水沸腾。

凄惶的呼声，直入快意宫，贵妃蓥娘从睡梦中惊醒，闻得天火降、晗光殿被焚，顿时大惊，命宫娥速来办理妆容，唤寺人抬凤辇急去西内。

“皇后之位悬空，贵妃娘娘擅权已久，妖言惑主，还让圣上不要立储君，为了阿谁失落多年的皇宗子，东宫也一向悬空，置社稷于不顾，媚乱后宫，此妇，如妲己，乃国之祸害！”

朝廷责令各省各县的处所官员，苛收农家秋藏的稻谷粮食，充作军饷，声援开春时再度北伐的皇家军队。

左淳良走到厅堂正火线，捋起袖子，拿起案上削竹简的薄刀，正要划破指腹，滴血成书！

一声惨烈呼号，司灯浑身着火，火人儿似的扑腾出来，凄厉呼救。

“是，娘娘。”沲岚仓促而去。

避于一旁，不敢偷听的宫人，忽闻贵妃娘娘大声喝令：“改道――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