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揭皇榜[第2页/共2页]

“装点承平……”

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的那一瞬，他半阖的眼底缓慢掠过一丝怨毒、仇恨之芒。

十七年前，匡宗就曾劈面挖苦他：缩头乌龟、窝囊废一个，本王攻入都城杀你手足、篡夺你父天子位，你还帮着本王遣散京中守备，派人将你父皇驾崩的动静告密与本王，献上你父皇的玉玺以示投诚，就为明哲保身、从本王这里讨一条活路……

知名氏双手捧来一顶纱帽，宽帽檐儿搭着白纱帘，戴上，恰好讳饰了头脸部，难以被人看破身份。

忍下奇耻大辱！

剥夺了太子封号、皇家子嗣名分，贬为百姓的李炽昂首帖耳、唯唯诺诺，对匡宗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罢了！本王杀你、只怕玷辱了‘太阿’！自本日起，庙堂之上再无你太子炽，去当个百姓，不要让本王再看到你这怯懦鼠辈！”

这些人的脑袋，竟被朝廷当作祭品供在了祭台上、游遍长安街道，这下可好，让京中百姓也闻了血腥味，还装点甚么承平？连好端端的祭奠庙会，那一派热热烈闹的氛围，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当年的太子李炽，成了那次宫变当中，独一苟活下来的人，贬在偏僻荒村，成了隐居村中的草民，还被匡宗勒令：无诏，不得入京！

谏官不能忠告切谏，暴君这脾气当真更加残暴不仁！

“惊了马……”

眼睁睁看着本身的女人，投入别个男人的度量，而他，为了活命，还不得不蒲伏在仇敌脚下……

听公子提点，知名氏终究重视到了那匹顶翻祭台的黄骠马。

“怕是难了。”知名氏的话未几，一字一句却老是切在紧急处：“晏公保举的一名年青官员，前日里捅了娄子，定会连累到他。”

“拿那些人的脑袋当祭品，朝廷这是杀鸡给猴看？这下好，扰了民还惊了马！”

“头颅？”公子微讶，而后觉悟，“定是军中兵变的那些将士头颅，邱筠杰的项上人头，应在此中！”

“来了、终究来了！”知名氏竟也冲动起来，急呼一声：“公子，他来了！”

“祭台上没有供三牲三畜，”知名氏忙道，“公子您快来看，幔帐里头滚出来的……1、2、3、4、五……唉，卑职也数不清，到底滚出了几颗头颅！”

李炽微微一哂：“晏公这把老骨头还要硬挺上去？”

李炽刚落动手中那枚黑子，闻听此言，眉梢一挑，重又踱步到窗前来，低头往街面上看。

电光火石之间，少年仰脸，往楼上小窗里看了一眼，李炽也正低头俯视，二人视野隔空碰撞，少年似是在笑，剑眉飞扬、鲜衣惹目，趾高气扬般的，张扬着一分锐气！

“……草、草民谢圣上不杀之恩！”

眼看祭台翻落，围观世人尖叫四散，男人勒马停在街角，愣了半晌，忽又扭头看向城门那边。

现在的贵妃蓥娘，曾经只是他的太子妃。

他俄然寂静不语，回身，盯向棋案上那一局棋，如有所思。

“出甚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