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堂兄妹[第1页/共2页]

“娘娘――娘娘――”

“这个元臻，倒真是个急公好义之人！”青年才俊，不成多得！宁然心中几分敬佩。

从皇榜张贴出去，到有人来揭皇榜，未几很多，整七天。

流苏幔帐，将内殿隔出里外两间，幔帐以内，光焰幽燃，茶香袅袅，贵妃蓥娘侧身躺于香榻，双眸微眯，单手支额，享用着半晌的平和安闲，却被这莽撞闯来的寺人惊扰，她稍稍拢眉，流目看向坐在一侧案几的女儿宁然，高耸地问了一句：“几天了？”

宁然回宫后，换一袭宫廷盛装，胡蝶衣袖翩翩，在父皇寿筵上稍一露面，已然艳惊四座，今晚是好不轻易偷得闲来，回快意宫伴随母妃，偏还随身带了几样东西来，就着绢笼的烛光，坐于案几，执笔添墨，聚精会神地在刻画着甚么。

“举手之劳罢了，何必他来承情。”

“禀姑姑，揭下皇榜的人，半个时候前，已入了内皇城，还搭上了左大人的马车，入宫城来了！眼下怕是、怕是……”趴跪在地上的小寺人，诚惶诚恐隧道：“怕是已被高公公引到圣上跟前去了。”

“站住！何事惶恐？”沲岚姑姑厉声喝止了寺人冒莽撞失的行动，出言扣问。

祁尚宫倒是个机警人，一有风吹草动，头一个就来快意宫，与沲岚姑姑打了个照面后，她紧着面色、仓促入殿，跪在幔帐外轻呼一声“娘娘”。

看女儿眼中几分可惜，蓥娘微嗤一声：“此人哪，脑筋不活，一根筋！你就是悄悄派人给晏公捎信，及时保住了元臻性命，他可不必然领这个情！”

沲岚心领神会，领着寺人欠身辞职，刚退到门边，又闻门人通传：祁尚宫来了！

她本觉得皇榜贴出的头一天，就会有人按捺不住、急蹿出来，想不到，她竟足足等了七天！

“这么快？！”沲岚怔住了：快意宫这边才方才接到动静，此人如何就来了？

蓥娘走到她身边，从她手中抽走那几本折子，翻看了一下，就搁在火烛之上。

沲岚双膝跪于蒲垫，就着案几泡茶，点汤七次，茶筅搅动，茶水之上渐浮红色汤花，茶香四溢，分外安神之际，却见一个小寺人匆促奔来，尖着嗓子一迭声地唤“娘娘”。

“恰是！”

罢了，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如何看本身，哪怕这人间无一人懂她，她也不在乎……

母妃点头应对，宁然颇感不测：既是李姓宗室，又是堂兄，如何着，也不该是他来揭皇榜呀！

宁然漫不经心肠答，目光仍落在案几上，一幅舆图已在她笔端显山露水，稍一搁笔，她又捡起推在中间的几本折子，那是父皇前几日愤而摔案的――谏官元臻上奏的折子，父皇命人拿去烧了，她却截来细看，看折子上历数朝廷用人的弊端，说匡宗用人只凭爱好，不分忠奸，又说北方瘟疫与饥荒相伴，朝廷不该再比年兵戈劳民伤财，而应当建赈灾的义仓，公布施粮，拨派医官……

“李戬？四年之前，年方十五的他，带着几个主子离京，说是去寻访名医根治顽症……”

“姑、姑姑……”寺人跪地不起，支支吾吾道：“此时去，怕是来不及了。”

匡扶才德皆备的一名皇子，入主东宫，才是这些人急欲去做的事，她，倒成了挡在众皇子与父皇之间的一块绊脚石，实在碍了很多人的眼。

闻得母妃扣问，她搁笔，接来沲岚姑姑奉上的那盏香茗，浅啜一口，淡淡道：“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