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同道[第4页/共9页]

听了一夜雪落的声音，在凌晨大雪压断树枝的嘎吱声中，她总算累极而眠。

沈玹定了定神，踩着积雪径直朝后院寝房走去。

“结束。”沈玹一声令下，通俗的眸子浸润在碎雪中，很有几分清冷。

萧瑟的北风一阵接着一阵鼓励, 卷积着碎雪劈面而来，落在沈玹的镀金乌纱官帽上，也落在了骤缩的瞳人里。

“本宫错了，本宫不是在生你的气。”萧长宁将如玉般纤白的手掌下移，暴露一双水汪汪的小巧眼，软声恳求道，“本宫是在气自个儿，一时想岔，乃至口出大言……归正，归正你也对本宫做了那些轻浮之举，两事相抵，我不究查，你也勿要再提。”

监刑结束，沈玹起家，安然迎着百官惧惮的目光踏入大殿。

沈玹的神情实在是过分安静，安静得变态，他不吝当堂诘责，又怎甘心草草结束？梁太后心中模糊不安，总感觉沈玹还留有背工，等候机会建议致命一击。

她不敢看沈玹，恐怕视野会不自发地为他而逗留，干脆朝一旁坐开了些许，将半张脸埋入兔毛领中，闭目假寐起来。

该不是又要向他讨要出府的手令罢？

萧长宁一噎，抬眼瞪他。

“甚么？！”小天子惊诧非常，蓦地站起，无措地望向帘后的梁太后，“母后，怎、如何会有如许的事？的确大逆不道！”

萧长宁咬了咬唇。

“有刺客！庇护厂督！”冷巷外的番子们听到了动静，如嗅到了血腥味的苍狼，刹时集合严阵以待。

夏绿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笑道：“沈提督说了，本日天寒大雪，殿下能够久睡些，无妨的。”

沈玹点头，抬眼看她，斜飞的剑眉下，一双幽深的眼睛闪着莫名的光芒，缓缓展开一抹含笑来，说：“可我只想那么做。”

沈玹顿了顿，继而道：“以是，臣趁便查了查蔡丰的出入明细，倒是查出了他与徐州刺史勾搭倒卖军火，并私吞军银，从中攫取暴利。”

那寺人接了认罪书，却并未呈给小天子，还是直接送去了太背工中。

她睁着惊诧的眼, 满天下都是纷繁扬扬的白, 满眼都是沈玹放大却毫无瑕疵的容颜。

吴有福领命，退下安排去了。

她的明艳与雪的淡雅融为一体，美得像是一幅隽雅秾丽的工笔划。

不见棺材不掉泪。

沈玹顿了顿，阴凉的目光扫视群臣，终究定格在兵部尚书蔡丰的身上，冷然笑道：“天然是，他幕后的主子就躲在这百官当中。”

方无镜翘着兰花指玩弄小刀，阴柔一笑：“太后娘娘不听供词便鉴定厂督构陷，未免过分公允。还是说，太后您在惊骇甚么？”

沈玹一顿，将披风顺手搁在案几上，方盘腿坐下，朝她笑道：“本日长公主如此灵巧，是有何事相求？”

然后才合上簿子，淡然道：“殿下一貌倾城，如何都不丢脸。”

探、探子？！

方无镜抬脚，狠狠地踩在刺客的手背上，刺客顿时惨叫一声，狼狈地抬起尽是血污的脸，用没有了牙齿的、漏风的嘴收回病笃之音，朝蔡丰冒死喊道：“蔡大人……蔡大人救我！”

萧长宁‘咦’了声，伸开双臂，任由宫婢将衣裳给她套上，迷惑道：“沈玹现在竟如此风雅了么？”

约莫是感觉难以开口，她的嗓音细若蚊呐，轻柔的，颤抖的睫毛像是一片羽毛划过心间，微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