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可曾心动?[第1页/共2页]
竟然写上佛经了……
萧衡抬起视线。
她就晓得会是这个答案。
凤眼中充满的并非是泪意,而是恨意。
笔尖触上她的肌肤。
裴道珠尽力地朝后背张望,却甚么也看不见,只得拾起裙衫仓促穿上。
似是对劲彻夜的画工,他垂下眼睫,不紧不慢地调了一碟金墨,换了更细的狼毫笔,按着花神教的要求,持续在她后背上题写福语。
淡墨沿着肩胛骨游走,线条风雅的花瓣逐步成型。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吞噬着虎魄宫灯,玄色灯油顺着墙壁流淌,逐步染黑了那副诡谲残暴的壁画。
他道:“你才沐过身,并未穿亵衣,裙衫委地时,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天然都看了个清楚。你也是聪明人,何必多次一问?”
她回身望去,他正凝睇着那副壁画,眼睛再度泛红。
萧衡不是值得信赖的人,但口风确切紧。
她重又望向壁画。
许是彻夜的灾厄里有他伴随,许是神殿的宫灯过分光辉,她竟莫名从萧衡的语气里,发觉到了一丝罕见的和顺。
裴道珠咬了咬下唇,低头清算裙衫。
他走过很多山川。
她脸颊红如滴血,哑着嗓子道:“方才我裙衫落地的时候,你……你都瞥见甚么了?”
裴道珠悄悄羞恼。
花神教所信奉的,恰是白山茶花。
被花神教的人掳走也就罢了,恰好还要撤除衣衫,叫萧衡在她身上作画写字!
萧衡握拳:“可传闻过西海城那一战?”
裴道珠语塞。
满城被屠横尸遍野,城楼上挂着两颗头颅,无数白山茶盛放在废墟里,洁白的花瓣被鲜血染红,瞧着莫名可怖。
怎的彻夜……
好像一朵白山茶,鲜艳却又纯粹。
萧衡嘲笑:“我又不是没看过。”
端坐在青石案台边的郎君,眉眼如山,好像不会被花神山鬼勾引的圣僧。
怪不得萧衡对花神教如此固执。
“你在想甚么?”萧衡看痴人般她一眼,判定地脱下本身的外袍浸泡在木盆里,“不然,你想如何出去?”
壁画上的内容,是一场战役。
萧衡回过神时,少女的后背上已经题满佛经。
她唤道:“萧玄策?”
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存着几分严峻:“彻夜之事……”
她挑眉:“典礼开端了?”
就在她觉得他要一向沉默下去时,他俄然边写边道:“可排第一。”
她望向殿外。
她敏捷脱下裙衫浸泡在水盆里,昂首瞧见正火线的浮雕壁画,一边穿衣一边红着脸岔开话题:“刚出去的时候,我瞧见你盯着壁画红了眼。这壁画,与你有甚么干系?”
裴道珠见他不答复,自讨败兴地收回视野。
如此躁动?
裴道珠:“……”
裴道珠穿好衣衫,却还不见萧衡说话。
她微微偏过甚,瞧见萧衡低垂眼睫,神情淡然。
萧衡叮咛:“脱。”
裴道珠毫不料外埠撇了撇嘴。
虎魄宫灯高悬在殿顶上,淡金色的灯火在两人周身晕染开。
狼毫笔尖仍旧在她肌肤上游走,一瓣瓣花逐步勾画成白山茶的形状。
裴道珠怔住。
他运笔的手腕一样沉稳:“未曾。”
他面无神采地搁下狼毫:“写完了。”
不知几时起,少女细白后背上的福语,垂垂变成了佛经。
萧衡面色如常。
他执笔的手不由悄悄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