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舞剑器动四方[第2页/共3页]

用流淌这个词儿描述一把剑并不算得当，可用在此时却非常贴切。

掌柜的见状面有肝火，嘲笑一声：“公子果然要跟公孙家难堪么？”

他笑道：“请！”

指尖终究搭在了对方的血肉之躯上，掌柜的一样面色煞白，与跑堂如出一辙。

掌柜的抬手招过一个跑堂，私语几句，那名跑堂就沿着楼梯直上三楼。二楼至三楼还是一架楼梯，分歧之处在于绝顶隔了一扇木门，从上面看不到此中气象。

白衣如雪、裙带飘飞，是一名极出彩的女子。

身为正主的刘屠狗反而有些意兴阑珊，头回尝试扮恶人主动挑事儿，恰好只是欺负了两个小喽啰，远比不上向着裴洞庭、鲁绝哀这类人挥刀来得痛快。

剑出如电，但是映在世人眼中，剑身的纤细震颤、每一寸的轨迹窜改却都清楚可见，在烛火中好像一湾波光粼粼的溪水。

当通往三楼的木门再次拉开，大家都产生了满室生辉的错觉。

堂皇瑰丽，大气澎湃，观舞众报酬其威势所慑，一时都出声不得。

剑器轮转，光彩耀目，白衣女子单手挽出一朵灿烂剑花。

“千营转战十万里，一剑破国七十余。”

二爷咧嘴一笑，昂首问道：“剑舞何名？”

那只拳头上立即腾起一层罡气，不成形状，却充足凝集。

她改做双手持剑，如同握刀。剑尖斜斜上指，正对刘屠狗。

赤足纤纤，落在鼓面上却如重锤，踩出激昂的鼓点。

杨雄戟收起了嬉皮笑容，低声在刘屠狗耳边道：“曲中的大将军指的是二百年前的武成王戚鼎，他曾担负北边大将军,位列九边之首，自他以后九边大将军职衔便被拔除，连带着统统禁军大将军都成了虚衔。晓得这首曲子的人很多，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乃至吹奏的却寥寥无几。此女……啊!”

未几时，跑堂再度出门下楼，禀告道:“俞大师说了，如果张老爷子发话也就罢了，现下既是远客相邀，固不敢辞，只是还请露一手，给她个台阶才好下楼。”

只晓得是姓俞的舞剑娘子腾空递出一剑后飘然下坠，悄无声气地踩在大堂正中的宽广鼓面上，一双晶莹如玉的赤脚在裙摆下一闪而没。

刘屠狗姿式稳定，食指向前一戳，轻松捅破了那层罡气。

“甲光向日映如虹，杀气如云降作雨。”

刘屠狗按刀而坐，遐想那铁骑西征时的壮阔场景，亦不由心动神摇。

掌柜的勉强还能开口说话：“是小人慢待高朋了，这就去请俞大师下楼。”

纤手握长剑，白衣当空舞。

那白衣女子抬头而视，眸光清正、目直不避，朗声道：“剑名一泓秋水，曲名《大将军舞剑歌》，俞应梅大胆，请以剑和之！”

雄浑健旺之舞，不带一丝媚态俗气。

跑堂的亦有工夫在身，身材一僵却没有闪避，任由刘屠狗脱手施为，才要挤出一个笑容，神采就俄然煞白一片。

酒楼掌柜虽不知这麻衣少年是谁，但既然能由大旗门主陪着前来，说话又硬气非常，天然非同小可，饶是以他这罕见的不惯巴结的性子，也有些犯嘀咕，没有立即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