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仗义每从屠狗辈[第3页/共4页]

宋铁眼圈一红，矢语道：“都头叫我立时死了，小的也不皱眉头！”

行至东市当头，一片喝喊声传来，宋铁转头瞧去，几个大汉正在吵架一名满脸血污的女子。

“那吴老二还让我……让我把夷女送给你……”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着青色夹袄，身形微胖的年青人，伸手拉开冯掌柜，用鞋面垫着夷女的下巴看了两看，对冯掌柜说道：“五贯钱，卖与我吧。”

宋铁不敢答话，低低埋着头。

宋铁呆在当场，惊得不知所措。瞧热烈的也都愣了，却不想吴二当真把夷女送给一个小乞丐。

吴二少爷晃着脑袋踱步过来，细细打量他一把，眸子子一转，笑道：“哟，是你小子？瞧模样夷女是看上你了！我说铁哥儿，怕还没开过荤吧？想不想要？”

“背后是魏春狗官！”

“去你娘的！”淦无敌一脚把宋铁踹翻。

“哼哼，猪牛皮筋兽骨......这些狗入的好买卖，悄悄卖给西夏人，西夏人又倒卖给金贼。富平惨败，金贼用的，但是我们本身的弓矢！”

王孀妇凑耳朵边悄声道：“你道吴二起的甚么心机？让你送给淦都头！你宋小狗敢碰此贱婢一根指头，吴二能叫人打断你狗腿。”

“嗯，虚岁快十八了。”

顿时又引来一片轰笑，王孀妇站出来瞧热烈，笑得扶不起腰，把手搭在宋铁肩膀上，“哎哎菩萨保佑，这些肮脏人偏喜好乱嚼舌根子，作孽啊好笑死老娘！”

路过的就有那笑岔了气，崴脚跌在泥里。隔壁蒸饼店的潘大郎一扑爬扑到蒸笼上，掀翻桌子，蒸笼滚出饼子，倒了一地。潘家媳妇揪着他耳朵便开骂，一时候乱哄哄好不热烈。

一股风灌过来，宋铁便觉寒意，忍不住紧了紧粗布短褐的衽领。闻着青衣江的风有些泥腥味道，才知现在已是玄月气候，他骂咧一声，仓促往东市赶去。

潘大郎顺手丢给他两个沾满泥水的蒸饼，咧着豁牙漏齿道：“送你两个，既是淦都头要，稍等下一笼。”

正行着，冷不丁一口痰从干果铺吐了出来，正巧落在宋铁裤腿上。干果铺的王孀妇忙把簸箕搁在条凳上往外张望。

便在此时，闻声斜劈面苏家绸缎庄传来喝骂，接着拍嘴巴脱手脚的声音又传出来。宋铁跟着街坊齐齐往绸缎庄瞧去，内里跌出个女子来。

“好！”宋铁摸出怀里两张蒸饼，塞进她手里咬牙道：“你快走罢，没人瞧见！”

街坊七嘴八舌群情着看热烈，也有那看不下去的插嘴安慰，老冯那模样是越想越气，在她头脸背上一顿好踩。

“哈哈哈哈！”吴二转头对冯掌柜说：“老冯，就六贯？”

“一句话，六贯。”吴二少爷指着夷女说道：“要不是老子眼尖，瞧出来八成还是个雏儿，一贯钱也不值！”见冯掌柜踯躅不定，他又说道：“此种羁糜贱民，能吃口饭就算她运气！我也是买来讨个新奇，十八巷去一趟少不得百个钱，买她来入弄个一两年也就到头！你要还不卖那我可走了。”

王孀妇老皮老脸的仿佛并不感觉臊，看宋铁涨红脸，也格格乱笑。

“嗯？”

“我说老冯，看你把人打的，不是嫌弃睡不醒？我这但是帮你，卖不卖也由你。”吴二少爷嘴里说得好，脚下却没动，意义还等老冯还价。

宋铁擤擤鼻子，埋头走进东市坊街。一夜的雨，泥地还没干透，行人都就着边儿走，两脚的泥甩在店铺门墙上，瞧见的店家骂两声，也没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