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习剑听书[第2页/共4页]
但是,众所周知,天姿绝慧的宋国小侯女的儿子是个傻子,天下间的傻子多了去了,但是不傻的傻子却仅此一人,傻而不傻最是熬人,要让一个神智普通的人一向傻下去,那是一件荒诞而痛苦的事情。
“侯子不要担忧,我抓小鸡崽是与王大娘照会过的。王大娘心好着呢,晓得侯子修学艰巨又……又正在长身材,需得吃肉,以是并未刁难小虞。”
清溪拂影,冷月流声。
姬烈奔驰在茫茫月色中,宽袍大袖跟着夜风飘来荡去,火线的鸟叫声一向在持续,一向在带路,他追逐着那鸟叫声越跑越远。
姬烈。
全部少台城一派静湛,唯有宫城与酒坊《云间雀》的灯还亮着。
姬烈也动了,跟着那道玄色的剑影猖獗的舞动着铁剑,他在宣泄着心中的不平,就像被久困于笼的雏虎,一旦回归山林就会迫不及待的跳上巨石,朝着曾经困锁它的月光吼怒。因为,它是老虎,不是猫。
鸟叫声持续着,很有节拍,一长两短,仿佛在呼喊又似在催促。
紧接着,人影摇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声响起,间或又有竹简坠地的声音,仿佛是墙上有人在玩弄书案。
字如其名,刚毅薄弱。
一想到妇人大马金刀的坐在门口骂街的姿势,傻子就头痛,那阵仗真的是口若悬河,泡沫横飞。
小虞浑身悄悄一抖,后脖心荡起一丝潮红,心想:“侯子在看我呢?他在看甚么呢?眼神直勾勾的……”不安的扭了扭腰,手却不断,敏捷的替傻子换好了鞋。
黑衣人悄悄的立在溪水畔,仿佛在聆听溪水活动的声音,温和的夜风将黑衣人肩头的剑穗扬起,仿佛春季里的柳絮,又仿佛是凛冬下的寒雪,飘飘洒洒。
那声音喝了口茶,清澈了很多,续道:“管卿笑曰:‘我之所强,在于联犄成势,犄若不成,必若雪崩。现在,君上欲取姚国与薛国,取姚,薛必攻之,取薛,姚必截之。因此,君上若行强取,必将得不偿失!’”
屋后便是后院,院墙虽矮,但仍然高过姬烈三倍,可这却难不倒他,抱着一根歪脖子槐树往上爬,攀上了墙,嗖的一下,跳将下去。
黑衣人背对而立,并未转头,也没说话。
姬烈爬上了草榻,背抵着凹凸不平的黄泥墙盘腿而坐,睁着一双敞亮的眼睛,谛视着斜劈面的后窗。
姬烈长长喘出一口气,好一个管卿,管里子,阳谋、诡计直指民气,真让人不寒而凛啊,他以一颗绝世明珠为代价摧毁了看似坚不成摧的姚、薛联盟,在清算掉了较远的薛国后,回过甚来便灭掉了叛变盟友的姚国,趁便取回了燕侯的敬爱之物。
“小虞,你的丝带呢?”看了一阵,傻子眼睛有些直,口里有些干,愣愣的问。
这时,小侍女抬开端来,怯生生的眨着眼睛,把傻子堵耳朵的手按住,取出傻子手里的草席团扔在角落里,从身后的竹篮里捧出一双极新的翘头鞋,笑了一笑,埋下头,一边替傻子换下湿鞋,一边轻声说:
“燕侯叹曰:‘如此何解?”
姬烈裂着嘴,笑了一笑。
不幸的姚国君主,得了明珠却只不过是临时替燕侯保管一下罢了,到头来,既失明珠又失国!
此时,他来到了一片富强的竹林里,月光摇着竹影,蒙蒙胧胧的格外温馨,在竹林的绝顶,有一条雪炼小溪正在月光下无声的流淌,在那溪畔有一方平整的草地,一个黑衣人背对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