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车夫与侍女[第1页/共3页]

小侍女跪坐在傻子的身边，不安的扭动着小蛮腰，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她有着小小的面庞，细细的眉，翘挺的瑶鼻，小小的嘴，皮肤吹弹得破，虽说年纪尚小，但已经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角色。

众小孩怔住了，一个个眼睛瞪得浑圆，小瘦子的木剑指着傻子的手，嘴巴张得非常庞大，足可塞下一颗大鸭蛋。

内里陈列极简，独一一案、一席、一榻。屋里有两扇窗，一扇面对着院子，一扇在背墙上，现在，那草榻上方的背窗紧闭着。

院中孩童都是喜好拆台的年纪，见小瘦子戏弄那傻子便纷繁围了过来，大声的跟着起哄：“快点，快点，快把你的雀儿拿出来，摆在案上！”

傻子晓得他们在笑甚么，偏过了头，不睬这群小屁孩。

“哪来的肉？”

傻子十一岁，那小瘦子却只要七岁，论个头自是傻子要高很多，但两人勾肩搭背的走着却几近是平齐的，细细一看，原是那傻子弯着腿。

剑身极长，两尺有七。

一瞥见这车夫，正在轰笑中的小孩们霎然一静，那小瘦子的神采也变了数变，悄悄把勾搭着傻子肩膀的手今后挪了挪，不天然的笑了笑。

远远的，有个妇人坐在门口浆洗衣物，那浑浊的污水沿着妇人鸡爪般的手指流出，从更浑浊的水盆里溢出，直直泄到黄土道中，构成一片又一片的坑凹地。

一瘸一拐，颇是奇特。

“我饿啦！”

傻子揉了揉肚子，阔步走向北面靠东的房间，推开尽是孔洞的破房门。

妇人抱着水盆直入东面房间。

“是，是是……”

“四哥，我先走了，等我玩够了，再把小白还给你。”

车夫眉头一皱，轮起马鞭一抖，“噼啪”一声响，正中槐扬树上的鸟窝，草絮纷扬落下，从鸟窝里传出一阵吱吱咕咕的声音，小屁孩们向落在草丛中的鸟窝奔去，车夫用马鞭卷了一只小雏鸟递给傻子。

后脑勺猛地挨了一下，傻子怔了一下，转动着脖子，傻愣愣的向身后看去，身后站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孩，露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手里拿着一片竹简当剑使。

傻子被逼无法，只得慢腾腾的起家，把两掌宽的腰带解开，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案角，抖了抖袖子，渐渐的扫了众小孩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却霍地一下躺在了书案上，双手向下摸去。

“上，上哪抓的？”傻子傻乎乎的问。

小瘦子挥动着竹片将众小孩赶得连连发展，然后他对劲的把竹片插在腰带上，回过身来面对傻子，叹道：“唉，四哥，你真是个傻子，我说的是你袖囊里的雀儿，不是你裤裆里的雀儿。”

傻子答道：“傅弟，我只要一个雀儿。”

傻子走到草席中坐下来，拉开矮案下的暗格，把小鸟放出来，还给它垫了些杂草，然后等饭吃。

在文修院里学习的孩童虽说都姓姬，却也有亲疏高低之分，这小瘦子是上左大夫姬英独一的儿子，自打出世便被姬英爱若珍宝，向来霸道。

文修院外停靠着十几辆马车，车帘上都绣着奔日朱雀，这是安国侯族的徽章标记，装潢有富丽也有简朴，明示着仆人的权贵与平淡。

车夫牵着马，走向后院。

“唉哟！”

傻子钻入车中，笑了笑。

“唰唰唰……”

傻子喝光了糠皮粥，嚼着酱野菜，把那瓮黏糊糊的东西捧起来，用力一嗅，眉眼俱开，是肉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