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临晨凭栏蒲坂城[第1页/共4页]

一个传令的使者方才到达，向王长谐奉上李渊的令旨：同意王长谐部北上到蒲坂渡口渡河，已拜李孝基为行军总管，出长安，来火线批示，待其至后，河东诸部悉归其节制。

原定的打算是先将独孤怀恩部毁灭，再转攻姜宝谊、李仲文两部。

尧君素低声说了句甚么。

董法律部且不必多说。

“独孤怀恩以亲戚之身，得被李渊重用，论以才略，庸人耳。今胜他一仗，意猜中事，有何可喜？但是十三郎，你说李渊不过如此，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王行本等了稍顷，见他不作声，便小声喊他，说道：“明府？”

董法律接令。

王长谐当即招聚诸将，将李渊的号令传达，令各部明晨开赴，开向北边黄河西岸的蒲坂渡口。

高延霸问道：“大王，如何打赢了仗，大王却仿佛不太欢畅？”自作聪明，猜想李善道心机，“莫不是因为本日此战，固然打了个大败仗，但没有能将独孤怀恩部尽歼之故？如果如此，小奴敢请命，引率本部，追击逃脱的唐军！必为大王活捉独孤怀恩，克竟全功。”

李善道转颜作笑，挥了挥手，说道：“都起家吧。记得不要高傲轻敌就好。本日这场仗，非论如何说，我军打赢了。你们的功绩，都且记下，待河东这仗打完，一并封赏。”

李善道又令杨粉堆：“遣吏奔赴涑水对岸之窦公部，令窦公明日一早，向涑水对岸之唐军建议打击，共同我军攻拔蒲坂城外唐营！再令风陵北渡的刘豹甲等，严守渡口，不成有失。”

“我说，前门进狼，后门进虎。”

王行本没听清，问道：“明府说甚么？”

高延霸、高曦、萧裕、薛万彻、焦彦郎、董法律、苏定方等将来拜，各是欢天喜地。

唐军，是李善道最正视的敌手，他深知唐军气力，特别李世民的用兵之能，因他自是不会只因为打赢了独孤怀恩就沾沾自喜，相反，一见军中冒出了轻敌的苗头，就当即赐与止住。

屈突通赞叹说道：“大王不以胜而骄，此古之明主不及也。敢问大王，大王刚才说休整两个时候，追向蒲坂，大王之意是趁此战之胜，一举拔克蒲坂城外的唐虎帐地么？

李善道呵呵笑了两声，世人瞧出，他并无太多喜意。

李善道了望了下前边，晨光下，官道延长的远方，高大巍峨的蒲坂县城模糊可见。他打马一鞭，命令说道：“诸部将士再加把劲，蒲坂已经不远了。到了蒲坂，再作歇息！”

——安德，指的即与窦建德决斗的那一仗。

不过话说返来，焦彦郎的轻视唐军、诸将的欢乐，也不能说便是焦彦郎等自觉自傲。

李善道所率主力，经两个时候的休整，已规复体力，进步的非常敏捷。

“王柱国、王仪同军报，他两部已与姜、李交上战。姜、李守势颇猛，只凭他两部不到万人，只怕难将姜、李两部久阻，万一独孤怀恩逃回营中后，固营自守，唐营未拔，姜、李兵到，我军将腹背受敌，不知大王就此，筹算何故摆设？”

数骑从南边驰马来到，领头之人，李善道熟谙，是窦建德一个姓张的养子。乃是窦建德接到了李善道令他今早向涑水对岸之唐营策动总攻的军令，特遣其养子来向李善道回禀。

——倒是说了，为何还得接着去打独孤怀恩？启事很简朴。便是不能给独孤怀恩喘气的时候，趁他病、要他命。必须得赶在独孤怀恩回到营中、收拢残兵、重新清算好营防之前，将他完整毁灭。不然的话，如果这个时候，不追着独孤怀恩打，反去打姜宝谊、李仲文，就会给独孤怀恩重振兵势的机遇，将来打蒲坂城外的唐虎帐垒，就还得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