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聚散依依[第4页/共5页]

莫日根笑道：“我们第一次见时，你也这么说，当时可素昧平生，也不是好友呢。”

“我南下。”裘永思道，“弟兄们，那么，我们就此别过了。天高路远，后会有期。”

“实在我一向想问好久了。”裘永思说，“嗨咩猴比，究竟是啥意义？”

“好好好。”阿泰说，“换一首！”

说毕阿泰退后半步，规端方矩，伏身朝世人一拜。鸿俊忙上前去扶，世人一时唏嘘不堪。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端交……”

说着莫日根取出三个小小的骨笛，分给世人，说：“这是狼王指骨作的叫子，你们只要在室韦的领地吹响它，就能召来我们的族人，带路也好，用饭也好，杀敌也好，毫不推让。”

世人纷繁挟菜，李景珑吃了口菜，氛围俄然又再次沉寂下来。

李景珑长长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说：“有甚么话就直说罢，听着呢。”

三骑各自掉头，消逝在平原的最深处。

裘永思、莫日根与阿泰相互看看，半晌后鸿俊问：“你们如何了？”

世人又一起轰笑，那日李景珑初进驱魔司，阿泰操琴、莫日根拨弓弦、裘永思与鸿俊在旁敲杯弄碗, 鲤鱼妖在一个盆里跳舞……几乎把封常清给吓出心机暗影。

莫日根叹了口气，说：“实话实说，长史，来之前，我负担着一个任务。”

这曲《阳关三叠》鸿俊常听，何如畴前每一次听时，不过听曲声，直到彻夜，方听出此中有多少难过，多少不舍。

李景珑沉默不语。

“寻觅白鹿？”李景珑问。

鸿俊便跟着他们举杯敬李景珑，李景珑又说：“你伤刚好，别喝太多。这杯我替你喝了。”

说着裘永思回身，取来背后的几张纸，一人分了一张，朝鲤鱼妖说：“你常泡水里，就让鸿俊帮你收着罢。”

四人与鲤鱼妖一同举杯，一饮而尽。

鲤鱼妖说：“我如果一个不谨慎成了龙，不会也被抓出来吧？”

“找不到的话会如何？”李景珑问。

“我也给你们点儿东西。”鸿俊说，“要么就把这珠子拆了吧。”

李景珑低头谛视酒杯，叹道：“从熟谙大伙儿的那天起，我就晓得你们迟早有一天要分开，可只没想到这么快。怪我，怪我……”

阿泰笑道：“嗨咩猴比！我会想你们的！”

到得四更时分，大伙儿都醉得不省人事，躺的躺，靠的靠，或趴在案前，或倒在墙角，鲤鱼妖侧躺在案上，时不时地尾巴扑腾几下。

“我喜好。”鸿俊的确爱不释手，将画卷成筒，说道，“归去能够裱起来挂上。”

“弟兄们，后会有期。”莫日根低声说。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青……”

“我也没甚么东西好送给你们的。”李景珑低着头，以苗条手指不住揉眉心，低声说，“届时你们都把马儿带走罢。留在驱魔司里，我也不会再让别的人来骑它们。”说毕又是一笑。

鸿俊还陷于震惊当中，半晌未回过神，被这么一问，下认识道：“我……我……”

阿泰说：“要么长史就交给你了，你好歹也是个王子，哪天要回家去时，便把他捎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