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聚散依依[第1页/共5页]

鸿俊心中一凛，想到重明之言，不由生出忐忑。

“鸿俊。”鲤鱼妖叫道。

李景珑乐道：“我倒是但愿你别再来了。”

那骨笛做得非常精美，吹起来婉转清澈，上头还拴着红线。比起珠子，鸿俊更是对此爱不释手。

李景珑长长出了一口气，鸿俊皱眉道：“这要去哪儿找？”

“与山川画不大一样。”李景珑饶有兴趣地说道。

“怪你甚么？”莫日根笑道，“若不是长史，大伙儿又如何能同心合力……”

世人都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相互眼睛都红了，李景珑叹了口气，侧头避开他们的视野，朝鸿俊道：“你呢？”

“如何了？”连鸿俊也感遭到了。

阿泰说：“要么长史就交给你了，你好歹也是个王子，哪天要回家去时，便把他捎上罢。”

莫日根道：“群山万丈，大海茫茫，终有再见的一天。”

裘永思说：“我也得走了，长史、鸿俊。”

阿泰答道：“陛下那夜在金花落中召见我时，承诺我借我乌孙古道畔库尔台县，在此中招兵买马，并发我一道手谕……你们看？”

阿泰说：“这是波斯人好友相逢的问候，‘啊！又见到你了，敬爱的好友’。”

李景珑没有答复，只温馨看着莫日根，再瞥裘永思。

“我南下。”裘永思道，“弟兄们，那么，我们就此别过了。天高路远，后会有期。”

这话一出，裘永思、莫日根与阿泰眼里都带了泪水，鸿俊差点儿就哭了。

莫日根察看李景珑神采，便知天子已有此顾忌。

“没甚么。”裘永思笑呵呵地看鸿俊，说，“鸿俊，你是好孩子。”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端交……”

裘永思说：“这珠子都能买下半个洛阳了，你……竟然就这么拆了？”

“从当时候我就晓得。”阿泰悠然答道，“大伙儿终有一天会成为好友。缘分使然，看似萍水相逢，实在都是射中必定，又有何妨？驾——！”

阿泰策马分开，投入了茫茫夜色中，裘永思也一声“驾”，调转马头，上了南下的官道。

鲤鱼妖看了半晌灯罩上的锦鲤，才从柜子上恋恋不舍地下来。李景珑亲身给一众部属斟酒, 笑着说：“虽说只熟谙了俩月, 但仿佛已与大师了解好久了。有句话叫，一同经历存亡的人，宿世定有解不开的缘分……”

“实在我一向想问好久了。”裘永思说，“嗨咩猴比，究竟是啥意义？”

“我也没甚么东西好送给你们的。”李景珑低着头，以苗条手指不住揉眉心，低声说，“届时你们都把马儿带走罢。留在驱魔司里，我也不会再让别的人来骑它们。”说毕又是一笑。

阿泰笑道：“嗨咩猴比！我会想你们的！”

莫日根叹了口气，说：“实话实说，长史，来之前，我负担着一个任务。”

世人又一起轰笑，那日李景珑初进驱魔司，阿泰操琴、莫日根拨弓弦、裘永思与鸿俊在旁敲杯弄碗, 鲤鱼妖在一个盆里跳舞……几乎把封常清给吓出心机暗影。

“祖父始终嫌我画得太实了。”裘永思说，“这类画多数没人要。”

莫日根说：“梦的力量无处不在，凡是长安妖气冲天，我必然会返来。”

四更时，骊山山脚下，阿泰、莫日根与裘永思驻马官道前。

莫日根叹了口气，说：“长史、鸿俊，实不相瞒，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