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流莺春晓[第1页/共6页]

“甚么好吃的？”裘永思从隔壁探过甚来看，这一看不得了，忙道，“韩将军家的？”

至快天明时，莫日根也不知去了那边，李景珑便拍拍鸿俊，酒劲稍退了些，让他与本身归去。

李景珑一手放在桌上，于鸿俊手边悄悄敲击，两人一同低唱道：“……西出阳关……无端交……”

鸿俊问：“待会儿有人跳舞吗？”

李景珑答道：“没有了，不能让你吃够，才会总想着。”

秋风萧瑟, 傍晚时分，驱魔司世人欢天喜地, 跟在李景珑身后，奉旨逛青楼。

“夫人。”罩着大氅的男人低声说道。

莫日根抽了抽鼻子，说：“我如何闻起来，总感觉我们这儿酸酸的。”

鸿俊：“甚么？吃甚么？樱桃饆饠是啥？我不去了，那……我能够喝点儿酒吗？”

“我们在一起好久了！”鸿俊笑着说，“桑儿，你来帮我们倒酒吧？我给你钱！”

那人恰是都城第一乐工李龟年，见李景珑时，点头笑了笑，鸿俊惊奇道：“你们熟谙？”

“嗯。”鸿俊答道，“明天一早就走……”

那首阳关三叠，恰是长安传播最广的乐府曲目，虽听过无数次，但在这明丽春光之下，周遭光影一点点亮起，却更有一番意味。

“我比不上他。”阿泰说道。

李景珑：“不消。”

高处走马灯再次暗了下来，众女涌来，摆列于李龟年身后，纷繁手抱琵琶齐奏，李龟年降落之声与那琵琶齐奏曲相合，如同潮流般和顺卷起，一轮明灯当空如春月姣姣万里。

李景珑正要回绝，鸿俊俄然想起，问老鸨道：“你熟谙桑儿吗？”

“李龟年。”李景珑随口答道，面带笑意，谛视李龟年。

鸿俊刹时就震惊了，此人歌声，几近与阿泰不相伯仲，阿泰嗓音清澈，这男人嗓音浑厚略哑，但是唱起歌来时，却与阿泰普通，有股直击民气里的穿透感，让他不由头皮发麻。

“李龟年不卖身。”李景珑带着点醉意，哭笑不得道。

一轮琵琶声再次拨响，女子轻启朱唇，唱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青……”

“少喝点。”李景珑朝鸿俊叮咛道，“这酒烈。”

鸿俊只得作罢，打起莫日根手中剩下半个的主张，但莫日根已经快吃完了。李景珑说道：“天底下好吃的这么多，改天再带你渐渐地去吃个遍。”

是时堂内闻这十指连弹曲，轰然一声彩，纷繁鼓掌，鸿俊早已忘了要说甚么，忙回身凝睇厅内，眼中充满欣喜，太好听了！

如百莺鸣春，生命盎然，众手托琉璃灯的舞女先是聚在此中，再往侧旁一分，现出厅内走马灯般的一面屏风，只见那屏风后有一窈窕人影，手抱琵琶，恰是方才领曲之女。

头顶二楼、三楼顺次有仆人颠末，调暗了灯火。厅内灯光便随之暗了下来，谈笑渐止。暗中当中，“叮”的一声响起，满厅皆静。紧接着一轮琵琶声，如同行云流水奏响，连弹轮拨，似高山白雪崩散，化作千万水珠，哗啦啦倾泻而下。

“是不是我打碎了你的心灯，害你回不了家了？”李景珑眉头微皱，打量鸿俊道。

“另有吗？”鸿俊再问道。

到得二更时分，终究曲终人散，长安宵禁，客人们亦不堪酒力，纷繁搂着人上了二三楼睡去。鸿俊一夜只把酒当水喝，醉得趴在案几上。李景珑摇摇他，问：“哎，归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