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肠(1)[第4页/共5页]

二少爷抬眼看是我，又瞥见我手里的食盒：“我出来时不是跟你说了，身上不舒畅就好好躺下睡一觉，如何又去忙活这些？”

二少爷回到屋里，玉叶让我躺着歇息一下，她来服侍他换了身衣服，又把脸洗了洗，头发梳理整齐，二少爷就本身直奔老爷那边去，玉叶看天时已晚：“你先好生养养神，我畴昔大少奶奶那边，出来这大半日也没事前跟师父说好，得请少奶奶差人送我归去。”

“我是如何晓得？五十多年前我曾被人放生到那水里，几番差点被饿鬼囫囵吞掉。”小武皱着眉头捏起鼻子：“你倒是快去洗呀！那水潭积的都是饿鬼的阴寒气，很伤人的！”

二少爷不冷不淡地接话道：“烦你去跟我哥哥说，我乏了，小月还得归去烧沐浴水，你叫他上外头找正儿八经的厨娘才是。”

我记取他应还没吃端庄晚餐，便说：“刚好大爷那边陪客吃酒，我炒了几个菜，这里也给你盛了一点来，另有熬的粳米粥，你吃点吧！”

“我倒是问你，门口那两个官差如何回事？”二少爷拦住她。

“……小月？小月？”我恍忽听得有人叫，声音走得近了，强撑着拉起眼皮，一袭灰色女尼的身影，该是玉叶：“小月，我本日必得归去了，出来一遭这么久，瞥见师父恐怕另有一番指责，只是你这一下子病倒，叫人放心不下。不管白天夜晚，可都得捂着不叫风吹，这病才好得快……柴胡汤里我减了人参，加了干姜、瓜蒌实和瓜蒌根，能解胸中烦渴，只是不晓得这症辨得对不对……今后，小琥竟还得拜托小月你照看了……”

我朦昏黄胧地被人扳着爬起半个身子，碗递到嘴边却烫了嘴唇，洒了一脖子都是，但我已经没了力量，倒下来持续昏昏睡去。

我系好围裙、挽起袖子，剔一块大骨扔进沙锅，削两片火腿加满水大火炖煮，再泡些腐竹、干菇、木耳、虾米，拿刀起出半斤嫩肉片，以盐、酒、糖、姜丝等腌制，另爬到窗台上把风干的盐糖菜花头取下一个，切出细薄片，滚油开锅，把一撮切碎虾米及葱段略煸出香气，再下菜花片和肉片，翻炒几遍便可出锅。

我小声嘀咕问道：“这屋里服侍的人呢？如何让你在这儿煲药？”

二少爷一边用布隔着翻开盖子看了看一边道：“父亲病重，我亲手熬药铺床也是应尽的孝道，这里原服侍的张婆子传闻年熟行抖，前几日把二娘获咎了，二娘一气之下将她赶了出去；至于丫环，文珍家里亲娘归天，乞假归去送葬，另一个元珍……”他说到一半，神采更加阴沉，也不往下接着讲了，话头一转：“你别站着了，那边有板凳，你坐一会儿，我服侍老爷吃完药就一起归去。”说着他就把药往碗里去倒，只是毕竟平时干不惯这类事，未免手忙脚乱的，又不准我帮手，说是尽孝道的事该由后代亲手筹办，那二夫人二回、三回出来三催四催的，语气神态也不好，似也是窝着火没处撤的模样，二少爷也不与她计算。

二少爷承诺一句：“差未几得了，我这就端来。”

韩奶奶如许发牢骚，也不是一日两日，但闻声说昨晚有几筐新奇瓜菜，才渐渐忆起昨晚我和玉叶在厨房做宵夜的景象，赶紧挣扎起家：“韩奶奶……”一起身，耳朵里就敲金打银地响，眼望出那边屋外，落日西下的光斜斜地爬在檐下一小片，竟是快到掌灯时节。我吓得光着脚就踩下地，翻开帘子，韩奶奶猛一瞥见我，就皱着眉头走过来：“你起来做甚么？烧得都说胡话的火人儿似的！才好一点，别撞见风，还得再倒一遍！”一边数落我一边就走来把我按回床上，我一手捧着头四下张望：“二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