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岁岁糖(3)[第1页/共5页]

我娘口里不住念佛，跟我爹说：“这孩子被吓着不轻，她爹，如何办？”

我还没反应过来，灶膛里“呼”地蹿起殷蓝的火束，狗吓得连连后退，我也身不由己地跟着它缩到门边。那蓝火像是活的普通，越烧越旺，很快就伸展到全部灶台上，可那熊熊的蓝火愈发诡异的处所，是连灶边地上的一捆干葱也没有烧着。

谭大夫捻须听着他们说话，就摇点头：“姜家这趟不知撞甚么邪了，我看这事蹊跷！蹊跷！”

然后就听到我娘的声音在我耳畔喊：“月儿？月儿你伤着哪儿了？”

桃三娘笑着过来送他出了门，正回身进门之际，就有一名拄拐棍的白胡子老头颤巍巍走来，叫住桃三娘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正迷惑这四周从未见过如许一名老者，桃三娘便唤我跟她到后院厨房去做事。

那两个正待要走的小厮闻声我说的话，此中一个就问：“刚才那狗就是姜相公家的吧？昨晚反叛被撵出来的？”

桃三娘笑笑不置可否，持续低头做糖。不一会儿，各种蔬果菜瓜式样的糖也做好了，桃三娘将染绿的蜜饯果子剪成瓜叶和藤丝的模样，贴在瓜蒂上，与红的糖花、小鱼盛放在一处，大夏季里看着仿佛真如夏季里红艳艳、翠生生、水湃过的新奇花果普通，让民气生欢乐得了不得。

我面前一晃，瞥见我爹严阵以待地拿着一根木棒子站在那儿，我娘孔殷地摸摸我身上、脖子和脸：“伤到哪儿了？”

路阶之下结了薄薄一层冰，幽幽收回银色的光，岁末时分的夜应当很冷吧？但我感受不到一丝寒意，始终浑浑噩噩的找不到方向。

桃三娘连连摆手：“这不过是我们故乡的土体例罢了，小孩子受了惊吓，一时丢了魂儿，或被路过的牲口衔走灵魂，也是有的。乡间都如许找孩子，不然时候一长，要真迷了路可就糟糕的。”

然后好些人又从欢香馆里冲了出来，憧憧的人影间只要桃三娘的身影是清楚的，我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唤我：“月儿？月儿……”

我娘吓得用手捂住我的头：“狗不在这儿了，没事、没事，乖囡。”

厨里有事前就做好的玫瑰松子糖，桃三娘盛好一盒子，一边又叫何二刨些芋艿，蒸熟了就拌桂花糖卤和炒芝麻，另有川蜜制的牛皮糖，是用川蜜放铜锅里熬老了，略加洋糖放露天里冻过而成的。

桃三娘不答我的话，却反问道：“如果有人活力了，你感觉拿甚么吃的哄他欢畅最好？”

幸亏就在这时，屋外由远而近传来人声，固然听不清说了甚么，但灶里的蓝火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燃烧得无影无踪。

听桃三娘说，灶神的全衔是东厨司命九灵元王定福神君，桃三娘故乡北方那边的人，则惯称他为灶王爷。虽说祭奠灶神有讲究，所谓的“官三”、“民四”，也就是官家十仲春廿三祭灶神，老百姓得在廿四这日才祭，不过大多数人也愿沾个贵气、官气，是以我看到柳青街、竹枝儿巷的很多户人家，也在廿三这日摆好了供桌。

我爹在一旁长舒一口气，向桃三娘作揖谢道：“我家这孩子老是多得你照顾，不然这回可又抓瞎了，我可只晓得灌盐水，也不顶你这体例管用。”

我想了想：“吃点心？”再看桃三娘做的糖花：“噢！我晓得了！吃糖？是谁活力了要吃糖？是刚才阿谁白胡子老爷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