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莲心果(2)[第4页/共5页]

“噢。”我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撑伞，又怕被藤蔓绊倒摔交，是以非常手忙脚乱的，桃三娘在前面边走边号召我：“这边、这边，这条巷子应当是通往羊巷内里的。”

当桃三娘带着我退出招家，一齐往归去的路上走时，我还非常迷惑不解：“三娘，为甚么要去供奉高邮的露筋祠？只传闻过供奉神佛的，却没听过供那边的。”

我脑筋顿时一片空缺，只能呆在那边怔怔地盯住它，手里的食盒“咣当”一下掉在地上，我才回过神来，大喊：“蛇……有蛇！”我想迈开步逃，脚却软得跑不动了，不由得跌坐在地。

日头炎炎，知了在柳荫间聒噪，没有一点风，青石板的空中都晒得发白。

小永把一颗石子儿踢得滚出好远，昂首看看是我，又低下头去，咬着嘴唇却不说话。

桃三娘点头笑道：“招家奶奶是个孀妇，她当然要去供奉露筋女了。”

我问桃三娘说，招孀妇家里真的一个男仆人都没有吗？孀妇守寡要守一辈子，那些大人都说，这是命，一品诰命夫人也有很多守寡的，守到死，下葬埋了坟上都会冒青烟……

我走到竹枝儿巷口的家门前，偶然间往巷子里望了一眼，巷子里很温馨，远处的拐角一块凸起的石板上坐着一个小个儿身影：“小永？”

小永吸了几下鼻子，就不肯再哭了，却还是咬着嘴唇低着头，双脚胡乱地踢着空中。

没跑两步，我脚下一软又跌倒了。我惊骇地转头望向那蛇，还好那蛇并没有追着我来，反而是低下了头去拱我掉到地上的食盒。食盒倾倒着，那边面装的几只鸽子雏滚了出来，大蛇伸开大口咬住此中一只，津津有味地吞咽起来，完整也不睬会我了。

“甚么弟弟？”我更惊奇，据我所知，小永并没有兄弟姊妹啊。

“哎！”我从速承诺了一句，然后拍拍小永的肩膀说，“下午再找你玩儿啊，别乱跑，碰到人牙子！”

这时由远而近驶来一辆马车，车上盖着油布，马蹄子和车轮碰地收回的声响使得那守门大娘立即从门里探出头。马车公然在招家门口愣住了，守门大娘拿出一把伞上去驱逐：“表少爷来了。”

我张望一下，没瞥见桃三娘说的茑萝，便筹算走到泥墙那一面去看看，但地上都被牵牛花的绿叶藤蔓铺满了，我要走畴昔的话就得踩在它们当中。

“啊？”我呆了一呆，小永叫二婆婆的，是他二娘的娘亲，那些老太婆的嘴巴说话必定非常刺耳，我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抚小永才好。

午后，老天俄然变了脸，不知从哪飘来一大团阴云，“霹雷隆”滚过一声闷雷的震响，稀稀拉拉的水滴就掉下来了。

我点头说不晓得。

“来，打伞走吧。”桃三娘找出两把油纸伞，一把是新的，印着淡淡的黄色斑纹，一把则是旧的，伞纸一处边沿都被扯开了小口，但倒是标致的淡蓝色。桃三娘让我用新伞，她本身打那把旧的。

看门的是个身形魁伟的大娘，她给了我一张小板凳，让我坐在大门口一只石狮子的前面。她的模样有点凶巴巴的，我一句话不敢问，完整听她的话坐在那儿。可我身上脏兮兮的泥水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那大娘仿佛看在眼里很不舒畅，但又不好赶我到别处去，只是撇着嘴用鄙夷的目光来回扫过我几次。我只好低头去拧我的衣裤，假装没瞥见，可未曾想这更触到她的霉头，她终究大声说道：“哎！哎！小丫头，这里我中午才冲刷了一遍，你看你鞋子上都是泥，踩的这些黑足迹哟，还把脏水都拧到这儿，待会儿还得我再冲刷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