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就计[第4页/共6页]

城墙外头黑漆漆的，视野以内看不到甚么活物。这城头上风比别处更大更硬，只从墙头上往外看一会儿，脸就被吹得几近落空知觉，要从速缩回墙下避一会儿风才气缓过来。

沈数直把他勒得要翻白眼，才蓦地松开手。周千总跌坐在椅子上，咳了半天赋缓过劲来：“王爷，下官所说，句句是实。于氏送孙女入宫以后，便提及此事，要太后照顾蒋充媛——哎，当时还是蒋秀士呢。提及来蒋家家世寒微，若无太后照指，蒋秀士如何能得宠，又如何能一起升到现在的职位呢？”

城头上另有些人固然也听到了些风声，却都不敢信赖，这时候不由得七嘴八舌地问道：“但是真的？郡王妃本身是神医，如何也能……”

“你说甚么？”沈数正在抬头灌酒，只乜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

沈数微微一笑：“桃华说她信得过皇上，既如此，我也信得过。”

“不错。”定北侯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有些担忧地问外甥，“你媳妇那边……”就真的不担忧天子对她做甚么？

“太后当年借腹生子，为免今后遗患，便撤除了皇上的生母。”免得将来天子继位，却还要与另一名太后分权。

“王爷——”周千总翻开本身带来的小食盒，从里头取出几碟下酒菜，“还是要保重身子，不然王妃地下有知，也要惦记王爷的。”

“甚么？”沈数再次吃了一惊。

沈数嗤笑：“你们又安知我愿与于家合作？”

“传闻这番椒是郡王妃让在我们西北栽种的……”俄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但只说了一半，就被蹲在劈面的队长一眼瞪了归去：“喝你的汤！有汤还堵不上嘴。”

“啊？”周千总正要声情并茂地再演出一下，蓦地被打断了。

西北，气候已经滴水成冰。

来人刚走到营房门口，就见一个亲卫提着个食盒低头沮丧地出来了，迎头撞见他便对付地行了个礼：“周千总如何过来了？”

周千总在家里也学过些拳脚骑射，对外号称是武举人考上来的，但是都是些花拳绣腿，现在被沈数这么握了一会儿，就感觉实在撑不住了，赶紧道：“王爷就不想晓得王妃出了甚么事？”

这话也在预感当中，周千总持续说着早就备好的说辞：“名不正则言不顺，莫非定北侯还能举兵造反不成？只为拥一冲弱，天下百姓要如何群情呢？”

“也不怪你。”火伴叹了口气，“你前些日子在青州城那边轮值，怕是还没闻声动静——都城昨日方才送了动静来，郡王妃得了急病，已经没了……”

“谁？”沈数的眉毛猛地竖了起来，一脸杀气。

当然了，他说的话的确是真的，只不过坦白了好些事——比如说这偷换药丸，实在是出于太后授意，就是那药丸都是于氏偷来蒋方回制好的成药，然后于家人寻了得用的太医来，仿着那气味做了假药。若不然于氏底子不通药理，又如何能以假乱真呢？如果那药丸做得太假，蒋方回只要拿在手里就能辩白出来，又如何会给先贤妃服下去？

周千总稳稳坐着没动：“王爷的生母之死虽与太后无关，但皇上的生母，却的确死于太后之手。”

这话仿佛驳斥了沈数，沉默一刻才道：“那我母妃因何身亡？我却不信是产后之症，更不信是蒋太医误诊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