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偏殿（下）[第2页/共3页]

我与公子对视一眼，正待开口，内里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

桓瓖不解：“可圣上还未病愈。”

公子看着我，亦笑，却反问：“我说得不对？”

“对峙之势？”桓瓖一笑，道，“这般说来，难道要我等来带路，教梁王清算皇后？”

就在亥时，在明秀宫担负戍守的右卫殿中将军陈复俄然将各处宫门封堵。

“豫章王？”公子明显发觉到了诡异，问，“豫章王怎来了雒阳？”

“宫正说，你要在这偏殿中作法，这些软榻暖褥都是法器。”公子看着我，似笑非笑，“还不准人打搅。”

正在无言之时，门上响起一阵短促的叩响，有人道：“元初！”

我：“……”

我有些想笑，又有些感慨。我总觉得我对公子已经充足体味，可他仍然能时不时地做出些事来，让我刮目相看。

公子一笑，不紧不慢：“你最为人晓得的功劳，不就是辅弼了我？”他伸了伸肢体，神采有几分慵懒，“我说我与你命数符合，凑在一处，法力更强。”

公子没有把书夺返来，看着我。

我应了一声, 乖乖地将外袍穿上，心中虽受用, 却不由想，公子迩来这啰里啰嗦的干劲到底是从那边学来的，像个乳母一样……

公子和桓瓖即看向我，神采惊奇。

公子道：“便是睡？”

我看着他。

我一愣，看着他：“搬去那边？”

“你安知？”公子问。

桓瓖了然。

我一口水还未咽下去，听得这话，几近呛了出来。

“我睡一睡也可。”他说，“不过你要陪着我。”

“这由不得你说。”公子不觉得然, “你连本身是不是发热都全无知觉。”

我忙将那锦帕捂着嘴，咳了好一会，眼泪都出来了才止住。

公子道：“我与逸之说过此事，他愿借我。散骑省的俸禄不差，过得不久我便可还上。”

檐下巨大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摆，火线殿阁半明半暗的影子里，倏而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来。

“穿上。”他说，“这殿中虽有炭火，可若不留意, 最是轻易着凉。”

公子看着我，仿佛对我的模样甚为对劲，面上的笑容滑头，却对我咳个不断的模样暴露些嫌弃之色，从袖中拿出一块锦帕，递给我。

我问：“可公子何来财帛？公主和主公必是不肯，若不让公子动府库，如何是好？”

我和公子皆是一愣，回过神来。

此时，明秀宫中早已落锁，人们大多已经睡下。陈复与部下将宫门开启，梁王率兵马两千长驱直入，宫中的人惊醒之时，叛军早已杀了出去，庾茂等尽忠皇后的卫士虽奋战，但何如明秀宫无险可守，不久即溃败开去。

“桓中郎，桓侍郎！”未几，一个内侍呈现在门前，禀道，“长公主与豫章王到了，请二位到殿前议事！”

我点头，见公子不再躺着，上前将那书拿开：“趁现在无事，公子还是躺下再睡多些。”

“对。”我好不轻易收住，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睛，替他将褥子捂好，道，“公子说得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