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化难[第1页/共6页]

“皇太孙乃储君，天潢贵胄，岂是我等凡人可等闲触碰。”我安抚道，“放心，你忘了，表公子亦是星君下凡，那些奸佞岂可何如。”

“公子，”我神采无改，道，“我全都服了，不然怎会规复得这般快。”

庞玄皱眉：“云霓生，你莫不识好歹。”

我无法地拍拍她的肩头，独自跟着公子入内。

我到了门前的时候，凌晨来见我的人已经等待在了那边，看到我，上前见了礼，也未几言，独自引我走入了府中。

“奴婢闻得霓抱病愈，便来看望……”惠风全然没有了方才那般张牙舞爪的模样，红着脸，细声细气的答道。

我讶然：“如何不好？”

公子看我一眼：“嗯。”

这个月天空中异象频出，前有萤火守心，后有彗星腾空，雒阳城中不管平头百姓还是高门贵胄，皆不免惶惑然，流言四起。

另有一个来看我的人，就是桓瓖。

“哦？”我打量着他，只见他穿着划一，并不像是浅显人家的奴婢。

天气擦黑了，才见到他走进院子里的身影。

“是啊。”我故作轻松道，“他定然不成，故而我定然也不会承诺。”

先前，长公主曾问我，如何让皇后去明秀宫。

“这自不必你说。”他说罢，趾高气昂地走了开去。

“恰是。”我说着，收回目光，看向公子骇怪的脸。

我说：“并非奴婢不识好歹，而是奴婢担忧对殿下和中宫倒霉。”

桓瓖那不端庄的。我心想，说不定是他学了甚么乱七八糟的异术，借着跟我说话的时候给我下了咒……

“不满足下仆人在那边？”

这些天来，我迟早与公子相处时，皆与昔日无异。偶然也谈天，各无忌讳。

“当然不是。”

“须知人生活着，十有八九不快意。”惠风可贵当真地说，“想得太多，所求则多。我那边府中也有几个良家出身的奴婢，她们就是这般，放不下又得不到，郁郁寡欢，过得甚为辛苦。还不如像我等这些生来就是奴婢的人普通，睁一眼闭一眼，只图些长处，过完此生了事。”

我叹了口气。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药实在难吃，而我晓得更易于下口的方剂，因而偷偷倒了，筹算瞒着公子本身出去配一剂。岂料，公子昨日来看我时，感觉屋子里太闷，就去开了窗。那药味还未散，一下被他发觉了出来。

而每到这时，阿谁不安闲的人，便成了我。

数日以后，已经没有了大碍，我又生龙活虎起来。

当然，他面上是来找公子闲谈，聒噪地说个没完。但眼角却瞥着我。

“自不是。”桓瓖重新摆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笑，“我还想问问你，前次我对你说的战略，你对逸之使得如何了？”

“长公主找我议了事。”他开门见山，甚为精力抖擞，“是你出的主张？”

公子唇角弯起一丝苦笑，却道：“你不是亦脱手帮了逸之？”

庞玄亦是不语，神采不定。

惠风谛视着我，好一会，叹口气。

惠风道：“可前次他也是在东宫遭了难。”

他看着我，那模样仿佛一个斗赢了嘴的小童，对劲洋洋，老练至极。

“为何不好？”我问。

我点头。

那人道：“仆人说了，本日都在家中等待郎君，郎君何时登门皆可。”

惠风不依不饶：“这怎是胡说，如果桓公子想纳了你，你莫非会推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