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卧病[第4页/共6页]

看着沈冲拜别的身影，公子的目光定了好一会，才转头回榻上。

淡淡的，就像我给公子调的香丸……

我看着他，心俄然跳了起来。

周身如同躺在云雾里，柔嫩而虚无。我仿佛又回到了淮南，他坐在案前，神采当真，仿佛在写字。

“怎讲？”

只见他嘴角微微抿着，眼睛看着别处。

“我也不知。”青玄叹口气，道，“公子也是，南阳公主有甚不好，雒阳多少人做梦都的不来。”

“吉褒曾做过国子监祭酒，其人你我皆晓得。虽出身经学世家，但为人奸猾，爱好追求，非朴重之人。”他说，“见他任为太子詹事，别人亦无贰言么？”

他面前的盘中，已经堆着小山普通的蟹肉和蟹膏蟹黄。我看着，俄然感觉嘴馋不已，忍不住咽了咽涎水。归正公子也不喜好吃。我这么想着，便想伸脱手去偷偷再取一点，可不知为何，手不管如何伸不出去……

“我今晨才听闻了昨日之事，便赶来看看你。方才进了府中，又闻得仆人提及霓生。”沈冲说着，不解道，“霓生昨日不是在我府中，怎又倒在了景明寺桥？”

“你仍在发热，莫乱动。”

公子看着我，目光暖和。

收惊假……我发明公子现在公然有些分歧了，不但不把端方放眼里，还理直气壮的。

公子目光一动：“以你之见，皇后将如何行事？”

昨日自从得知公子那险境，我又是劫人又是骑马又是打斗，没有半晌停歇过，到了厥后，一昏了之，水米未进。现在复苏，的确是饿得慌。

我问：“以公子之见，这会是谁？”

我虽仍看不清，却闻到了那袖间的香。

我点头：“就算皇太孙去了永寿宫，只怕亦躲不过暗箭。倒是若连太后一道牵涉，更是费事。”

公子愣住，将水碗放到一旁。

我讪讪然，乖乖承诺下来。

公子一向坐在中间看我吃，问：“饱了？”

我看着他，道：“莫非公子不这么想？”

在我近乎恶棍的咬死嘴硬面前，他没有再诘问，与我聊起了别的事。

我没有辩驳，乖乖地坐回榻上。

公子亦笑了笑，不置可否，却将他身上打量：“你要去东宫？”

我讶然：“为何？”

公子毕竟熬了夜，沈冲走后不久，也安息去了。

这些本不是奥妙，策划之时，我就晓得如果事成，以公子的脾气，定然将统统诘问到底。

梦里, 纷繁扰扰。

我点头：“自是要做，只是机会未到。”

“恰是。”公子道。

这设法倒是锋利，我内心奖饰一声，道：“如此说来，便是散骑省诸人丧命对谁有好处，谁便是真凶。”

我望着他，讪讪：“公子，我饿了。”

公子：“……”

连续喝了几口以后，我摇点头。

“昨日那事还未查清，侍中另大家且留在家中。”说着，公子一脸无所谓，“就算无侍中言语，出了那般大事，我也自当请个收惊假。”

公子沉吟：“如此，中宫力荐此人，只怕企图不浅。”

公子看着我，意味深长：“当真？”

“你是说，甚么也不做？”

公子……

“哦？”我问，“何事？”

这时，我的肚子里忽而收回了一声咕噜，在温馨的屋子里，甚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