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许婚[第3页/共6页]

“公子还未带笑。”我打断道。

长公主面露忧色，向皇后拜谢。

“霓生。”这时，公子已经走出门外，不紧不慢地唤了一声。

“这么快。”

长公主好言安抚道：“贵嫔不必过于忧心，太后亦挂念着贵嫔，待过了些光阴，太后与贵嫔皆好些了，再一道聚会，岂不甚好。”

“不想贵嫔园中，竟有如此美景。”长公主讶道，“若不晓得，还觉得这些花都是园艺大师所栽。”

我看着他别扭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

董贵嫔身边只要一个老宫人，看模样是多年的亲信。长公主身边也只要一个我。他们二人渐渐地闲谈着，在花圃中的巷子里穿行，我和那宫人掉队两步跟着，亦步亦趋。

“还未曾。”只听长公主道，“元初曾得谶言，不成晚婚，故而妾与丈夫未敢为他议亲。”

车窗上的珠帘跟着马车的走动悄悄扭捏，模糊可见宫墙上方的天空中，飘着一块乌云，低低的，仿佛压在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那公子做来尝尝。”我说，“公子便含笑看我，说话慢些。”

其实在我还没有去淮南的时候，我就传闻过，沈延想干脆求长公主把我送给沈冲，但长公主一口回绝。沈延只好退而求其次，让我住到淮阴侯府上，直到沈冲病愈。

“中宫？”长公主和董贵嫔皆微微变色，相视一眼，忙起家往殿前走去。

“桓缇？”董贵嫔看着长公主，亦莞尔，道，“确切见过，边幅举止皆端庄。”

“何事？”长公主问。

长公主道：“恰是，他仲春十六出世，另有三个月。”

皇后此来，坐得并不久。又闲谈了一番以后，她望望天气，与董贵嫔和长公主告别。

皇后点头叹道：“畴前圣上就说过，他这些子侄辈中，宗室一定有甚出息之人，元初则定然是良材。现在所见，果不其然。”

长公主正要施礼，这时，一名内侍仓促走了出去。

我皱眉，咬了咬嘴唇。

“哦？”董贵嫔笑了笑，“太后每日劳累，竟也牵挂此事，倒是难堪她了。不知公主寻得如何？”

我说：“自是为了拉拢公主。”

“皇后这是何意？”她低声道，“怎会这般来献殷勤？”

“便是医治圣上之事。”我说，“秦王来雒阳的前提，乃是坚信陛下不治。若其闻得风声，必会按兵不动，公主则要功亏一篑。”

长公主想了想，道：“既要我支撑，为何要为南阳公主说媒？让一个庞氏的闺秀嫁来桓府岂不更好。”

董贵嫔的宫室离永寿宫不远。不过同为先帝遗孀, 她的宫室比沈太后偏僻很多, 也甚为冷僻。

“不瞒公主，”沈延叹口气，“不佞此来，乃是又为了讨要府上的云霓生。”

“想说便说了。”公子道，“你去了淮阴侯府中，淮阴侯必也想找你求卦，岂不费事。”

董贵嫔暴露感激之色，将皇后迎入殿中。

“不是。”公子停了停，道，“霓生，你是聪明之人，不必靠卜卦来混合耳目。”

皇后神采稍解，转过甚来，又问候了一番董贵嫔的身材。

我笑笑：“公主过奖。”

从他开口的时候，我就预感沈延是唯恐他的宝贝儿子再有闪失，便又来打我的主张。

“我老了。”董贵嫔叹道，“常日里无所事事，便只要服侍服侍这些花木。想当年，这些花苗还是先帝赐给子启的，可他厥后离宫，这些花便只要我来替他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