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侍病(下)[第3页/共4页]
思路纷繁纷繁, 我在梦中非常不结壮,像被人拉扯着, 又像那日坐在马背上,跟着公子奔过塞外的荒漠。耳边也不得平静,仿佛有人在说话。
我问他们去了那边,老张说不知,却给了我一封信,说是曹叔留下的。
我吃一惊,赶紧下榻,走上前去。
我感觉拿这些问人甚是无趣,不如本身去窥觑。
比如,在畴前,我向来没有机遇到他的阁房里来。
蓦地,我的头坠了一下, 醒了过来。
“皇太孙在太后宫中,安然无恙,你放心便是。”公子马上道。
世人围上去,对着沈冲又是哭又是笑,叽叽喳喳一阵问长问短。直到公子来劝,说沈冲刚醒来,静养为上。世人这才止住。
公子道:“便如表舅之意。”
沈冲的神采终究败坏下来,未几,又喃喃道:“太子……”
他手上的伤好的很快,我那日给他上药以后,没几天就结了痂,公子见无事,也就再不肯给我上药,故而也不必常来找我。
我:“……”
不过我还是奴籍,不能去出面。以是我一向深思下落个假籍,或者干脆捏造一个身份,回淮南先将祖父的田庄产买下。此事无甚难处,那田庄空置好久,开价又太高,淮南府的人见了金子,决然不会不肯卖。将来我出去了,自买自卖,将地契转手,便可万无一失。
我揉了揉眼睛,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我仍在榻上, 小几上的隐枕倒了, 身上却不知何时被盖上了褥子。
朝沈冲榻上看去,只见公子和两个仆人围在榻前,不知在说着甚么。
公子转头,又让人去取药和食品,将汗湿的褥子换掉。仆婢们在公子的批示下进收支出,有条不紊。
那是议定了去荀尚府上取书的事以后,我问他,可否替我弄一个假籍。
现在,我终究算是如愿以偿。
有了这些计议,我在沈府当中纵情地陪着沈冲,一点也不为外头的事情担忧。
公子带着笑意,未再多言, 让仆人去通报沈延,又对沈冲道:“现下感觉如何?”
不久,沈延和杨氏等人仓促赶到,见得沈冲无缺,皆是大喜。
沈冲虽仍然衰弱,但自从醒来以后,伤势垂垂和缓下来,虽还会时而发热,但不再昏倒。
看管的人叫老张,是一个全然面熟的人,与曹叔年纪不相高低,其貌不扬,一脸诚恳。他熟谙我,奉告我说到手的第二日,曹叔和曹麟就分开了此处。
曹叔见我信誓旦旦,神采终究安然下来。
我挪了挪,再靠近一些,装模作样地持续做针线。未几,我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霓生……”
我笑了笑,说:“曹叔忘了,我服侍的但是桓公子,他对我一贯风雅,赐了很多财帛。”
我觉得他会提那犒赏的事,却听他转而对公子道:“逸之虽醒来,然伤口未愈,身材仍弱,这婢子只怕还须再留些光阴,不知元初觉得如何?”
便如现在这般。
公子道:“就在方才。我发觉,便去唤了人来。”
“霓生,太好了!”惠风喜极而泣,拉着我的手,“我就晓得公子必吉人天相,不会被奸人所害!”说罢,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暴露羞怯之色,在我耳旁道,“你与你家公子说说,让他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