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侍病(下)[第1页/共4页]
公子道:“便如表舅之意。”
我传闻皇后倒是不像荀尚那般制止探视天子,但天子躺在榻上,还是转动不得也没法言语,要想他出来主持局面,自是做梦。皇背工中把握了表里禁军,以天子的名义下诏,将宗室中与她最为靠近的梁王任为太子太傅,庞氏族人和亲故则敏捷充当了荀氏垮台以后空缺出来的要职,短短数日,宫中又变了一个气象。
公子转头,又让人去取药和食品,将汗湿的褥子换掉。仆婢们在公子的批示下进收支出,有条不紊。
他在信中还说,我托他办的那事,他会尽快办好,不必担忧。
我觉得他看出了我骗钱的伎俩,嗫嚅道:“曹叔那里话,我怎会迷恋繁华?”
我问他们去了那边,老张说不知,却给了我一封信,说是曹叔留下的。
他打量着我,笑容满面:“云霓生,你此番果然立了大功。”
与公子的比拟,沈冲的阁房要小一些,不过他的家俱物什皆简练,器物也不像公子的那样讲究。惠风跟我说过,沈冲对用物一贯随便,只要不是俗不成耐,他都无甚抉剔。
朝沈冲榻上看去,只见公子和两个仆人围在榻前,不知在说着甚么。
“何必如此盘曲。”他说,“我且替你将那田宅买下,将来你脱身了,便偿还与你。”
固然我感觉曹叔藏着些我不晓得的事,但我晓得,他做事一贯全面,承诺了便会办到。
我:“……”
我揉了揉眼睛,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我仍在榻上, 小几上的隐枕倒了, 身上却不知何时被盖上了褥子。
“何时的事?”我又惊又喜,向公子问道。
却见沈冲已经展开了眼,一个仆人正在给他喂水。
现在,我终究算是如愿以偿。
至于他在忙些甚么,不消想也晓得。传闻因为天子还是卧病,宫中之事再度变得扑朔迷离。现在大权在握的,成了皇后。
如同天籁。
第二日,公子让人将我的衣物送了过来。我便临时在淮阴侯府住了下来,像畴前奉侍公子一样,住在沈冲的房里。
实在,那日我对曹叔说,桓府不会等闲放人,倒是也不尽然。朝中这般情势,长公主自不会将我这灵药等闲丢掉。但她如此科学怪力乱神之事,不消上一用也说不畴昔。我如果给她卜一卦,奉告她时运已转,如果不将我放奴桓府就要大祸临头,那么恐怕都不必曹叔来赎人,她本身就会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沈冲虽仍然衰弱,但自从醒来以后,伤势垂垂和缓下来,虽还会时而发热,但不再昏倒。
我一愣,耳根热起来,啼笑皆非。
沈冲的目光暗淡下来,缓缓地吸口气,闭起眼睛。
曹叔叹口气,道:“你道我不晓得你那公子为何待你风雅?你这般年纪的女子,最易心动。婚姻之事,需求明媒正娶,你那公子就算待你再好,也必不能娶你,你须服膺。”
至于曹叔那边,我曾经以回桓府取些用物的借口,分开淮阴侯府,去了一趟槐树里。
那是议定了去荀尚府上取书的事以后,我问他,可否替我弄一个假籍。
“太子殁了。”公子道,“事情皆已畴昔,你刚醒来,今后再说。”
我感觉拿这些问人甚是无趣,不如本身去窥觑。
过了一会,榻上的人动了动。
沈延已全无先前的惶惑然之色,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