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曹叔（下）[第2页/共3页]

曹叔摆了摆手：“人手之事，你不必操心。只是荀尚乃太傅，荀府高墙深院，若要大动兵戈去取，只怕还是艰巨。”

“这时你畴前最爱的盐水毛豆和酱肉。”他将两只盘子推到我面前，“我等从蜀中出来时，特地为你带的。”

荀尚的夫人邓氏出身将门，一贯不太好惹。伏姬荀尚一个旧部送来的，传闻荀尚一见就甚是喜好, 利落地收下了。邓氏虽不欢畅，但太子监国以来, 荀尚日日繁忙政务，甚少回家, 倒也相安无事。但就在那日，荀尚俄然让人来府中，要把伏姬接到宫里去服侍。邓氏勃然大怒, 将来人骂了一顿, 赶打出去。又迁怒伏姬, 要将她拿到人市上卖了。

曹叔说：“此事不难，我带了财帛来，足觉得你赎身。”

我讶然，朝堂上看去，一人恰好踱步出来。

我说：“恰是。曹叔也传闻过他？”

自从祖父归天以来，我独一能称得上亲人的，大抵就是曹叔和曹麟。如果没有厥后族叔的事，我想我应当会不顾祖父的叮咛，去蜀中找他们。而进了桓府以后，我一度觉得，我们大抵再也不会见面了。

幸而当日午后，公子受太学博士崔珙之邀，去太学旁观新补葺的石经。我盘算主张，半途借口为书斋治秋虫买药，到药店里把迷烟的药方配齐。

“有是有，只是有些费事。”说到闲事，我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机，端坐起来，将我去荀府偷书的事一五一十奉告了他们。

这四周都是宗室贵胄所居，无甚闲人，行人也少，街道甚为温馨。

曹叔皱眉：“如此。可你总不能一向在桓府做奴婢。”

曹叔听完，沉吟半晌，道：“那些书乃云氏家传，先生视为珍宝，是该取回。不过这偷书之法过于烦琐，一次取走方为上策。”

不过他此番的落脚之处倒是比前次的看着舒畅多了，四周屋舍整齐，看着都是良家。那人带着我走进一处巷子，在一间小院前停下，敲了拍门。

我说：“自是要取回。”

曹麟将我让出来，关上门以后，暴露笑容：“我方才还与父亲说，你何时会来。我说须得明日，父亲却说你本日便会来，公然被他言中。”

曹麟了然，道：“可有了主张？”

我忙撩开车帏一角，朝内里张望。

我没有去配药，马车又走了一会，我对公子说我腹痛，要回府去。

公子讶然，道：“如何痛法？要请医么？”

曹麟道：“谁说我等只要三人？”

我到了以后，四周探听卖桃的曹三娘，皆是无果。

我说：“曹叔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张。公子待我甚好，临时留在桓府无妨。将来就算桓府不放人，我要走，他们也拦不住。”

我听着，莫名的，内心有些高傲。

曹叔看着我，神采当真。

“何事？”公子问道。

我说：“我也是此想，但苦于无人帮手。”

“霓生，”他打量着我，感慨道，“你都长这么高了。”

曹叔惊奇：“为何？”

不过他看着我的时候，仍如往昔，笑了笑，文质彬彬的脸上尽是慈爱之色。

“站着做甚，坐下喝茶。”这时，曹麟领着一个仆人，端了茶水和小食走上来，在案上摆得满满。

曹叔淡笑：“雒阳声色犬马之地，凡有人提起，怎会少得了他。”

“哭甚，莫哭了。”曹叔抚抚我的头发，温声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