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曹叔（下）[第1页/共3页]

“你的事，阿麟都与我说了。”曹叔和声道，“霓生，我此番来，就是要带你归去。

我点头：“只怕他们不会放人。”

我说：“收到了。我去荀府刺探过，确在此中。”

自从祖父归天以来，我独一能称得上亲人的，大抵就是曹叔和曹麟。如果没有厥后族叔的事，我想我应当会不顾祖父的叮咛，去蜀中找他们。而进了桓府以后，我一度觉得，我们大抵再也不会见面了。

“哭甚，莫哭了。”曹叔抚抚我的头发，温声安抚道。

曹麟笑道：“霓生，现在你可不愁帮手。父亲听我提及此事时，就说我等定要来雒阳。”

荀尚的夫人邓氏出身将门，一贯不太好惹。伏姬荀尚一个旧部送来的，传闻荀尚一见就甚是喜好, 利落地收下了。邓氏虽不欢畅，但太子监国以来, 荀尚日日繁忙政务，甚少回家, 倒也相安无事。但就在那日，荀尚俄然让人来府中，要把伏姬接到宫里去服侍。邓氏勃然大怒, 将来人骂了一顿, 赶打出去。又迁怒伏姬, 要将她拿到人市上卖了。

我说：“自是要取回。”

“可那些箱子加起来有千斤之重，我等三人，恐怕还是不敷。”我说。

车外，随行的家人不耐烦地摈除：“走开走开！谁要桃子？到大市去卖！”

我听到这声音，一愣。

没多久，门翻开，而开门的人，恰是曹麟。

“何事？”公子问道。

我说：“恰是。曹叔也传闻过他？”

“有是有，只是有些费事。”说到闲事，我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机，端坐起来，将我去荀府偷书的事一五一十奉告了他们。

“脆桃一斤三钱，包甜包脆！郎君，来买些吧郎君！”

曹麟问：“霓生，我前次探听了先生那些书的下落以后，便托人给你传了信，你收到未曾？”

不想过了两个月，他又返来了。

槐树里在西明门四周。

曹叔说：“此事不难，我带了财帛来，足觉得你赎身。”

伏姬在那藏书阁中住下，便相称于这藏书阁夜里也有了看管，接下来，我动手便又要费一番工夫了。

*****

我到了以后，四周探听卖桃的曹三娘，皆是无果。

那是曹麟。

七年未见，曹叔的模样比别离时衰老了几分。

“霓生，”他打量着我，感慨道，“你都长这么高了。”

只见一人手里挎着篮子，一边赔着笑一边走开，嘴里持续喊着：“槐树里曹三娘家脆桃，包甜包脆！”

我没有去配药，马车又走了一会，我对公子说我腹痛，要回府去。

我莞尔，道：“曹叔亦不必操心，此事不难，若论机会，已是现成。”

如许的话语，我也好久没有听到过。多年积累的委曲和焦炙，俄然翻涌而出。我鼻子酸了酸，走上前去，像前次分别的时候一样，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哭起来。

不过他此番的落脚之处倒是比前次的看着舒畅多了，四周屋舍整齐，看着都是良家。那人带着我走进一处巷子，在一间小院前停下，敲了拍门。

荀尚一贯惧内, 被邓氏闹了以后, 没有再派人来, 却叮咛两个妾安抚邓氏，将伏姬留住。二人夹在中间, 没有体例, 只得一边劝邓氏, 一边将伏姬安设到阔别邓氏院子的藏书阁里，以待事情好转。

阿谁叫伏姬的女子, 恰是那几个家人们嘴里说的，荀尚新纳的妾侍。各府中的八卦, 自是各府中的仆婢最体味。我给一个荀府的厨妇算命的时候, 她绘声绘色地跟我说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