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终章(四)[第1页/共4页]
万安馆世人也晓得此事,到海边来给我们送行。
“这不必你操心。”惠风说罢,对怀里的嘉儿道,“花圃那边有小猫,我带嘉儿看小猫可好?”
公子笑了笑,日光下,双眸熠熠,流光潋滟。
但不管何人,来看了曹叔以后,都点头,委宛地奉告我们安排后事。
翻开,内里倒是空空如也,只要第一页写着几个字。
“我此番拜别,不知何时才气再见你。”临行时,沈冲看着公子,感慨道。
“夫人,你还返来么?”她拉着我的手,问道。
我惊叫一声,未几站在了船头的内沿上。
看着那笔迹,我愣住。
这般熟稔了还来问我, 自是打了主张无疑。
我正待再说话,远处忽而有一骑快马驰来,待到跟前,滚鞍上马,问道:“敢问淮南公主安在?”
我笑笑,与世人告别,朝他走畴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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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个狗刨的,我和公子出门他一个钱也未曾出,竟然想让我给他写书……
公子低低地笑起来,少顷,一手搂在我的腰上,侧过甚来,在我的唇上吻了吻。
“……有酒考虑之……谈笑无厌时……”他的唇边暴露淡淡的笑,“甚好……”
“这是阿麟还是霓生……”有一次,他喃喃地问,“不是都能跑了么……怎还这般小?”
丧期满了以后,我和公子也清算好了行囊,将田庄托给了曹麟等人,与他们告别,往南而去。
说着,他将眼睛瞥向不远处。
他让车夫到前面去骑马,与我坐到车前,本身驾着马车,悠然前行。
我有些头疼,这少年当下也不过十几岁,却跟公子当年一样异想天开,不是要学本领,就是要出去。
我擦了擦眼泪,问:“甚么?”
说罢,打发送信的归去,将书塞到袖子里。
面前,六合如同伸开的度量,高远而通俗。
“不过几句闲话罢了。”我说。
书名叫《四方异闻录》。
我不由地也向吕稷那边瞥了瞥。平心而论,吕稷长得不差,在人前器宇轩昂,如果穿得好些, 也能有几分翩翩君子的气度来。惠风叹口气:“这些年我也明白了, 男人皮郛都雅有何用,碰到大事,还是要有些真本领才是。我纵是想学你, 这般年纪也太迟了,还不如找个妥当的男人, 今后好有依托。”
与我们相较,曹叔颇是安静。
我笑了笑,道:“一本书罢了。”
“夫人,”小莺猎奇道,“这是何物?”
“你承诺胶东王做甚?”我对公子道,“他若真是跟着去,如何是好?”
“说何事,这般久?”他问。
望去,湛蓝的天空下,他腰上挎着剑,高高地立在船舷边上,长衣在海风中翻飞,如同神仙。
“你吓我说南边有瘴疫蛇虫,北边少水苦寒。”他说,“可你说了以后,我更想去看。”
小莺在年初的时候已经与郭老迈的儿子阿泰结婚,与万安馆世人来送我们的时候,依依不舍。
“你当下都晓得了,要做何事?”我问。
未几,他的眼睛渐渐闭上,再也没有气味。
他整日地发热,似抱病的草木,日渐枯萎。
老张轻声问他,可另有甚么遗言。曹叔嘴里低低地喃着甚么,我靠近前去听,好一会才辩白出来,他在念祖父当年作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