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和谈（下）[第1页/共3页]

秦王目光一动，马上道：“恰是。”

我忙道：“可你昨日说，这病无碍，假装病重是为了拖住蒋亢。”

“方才大王说，霓生姊姊必然会来，让我出来看看。”冯旦道，“如果姊姊来到，便带姊姊入内。”

“相互相互罢了。”我眨眨眼，“皇兄。”

“明光道之事，曹先生都与你说了？”他拿起茶杯，轻吹一口气，问道。

我走畴昔，在他劈面的榻上坐下来。

“如此，你方才与秦王都筹议好了么？”我说，“媾和以后，教众如何安设？”

我也与他酬酢两句，问：“秦王在么？”

秦王又与薛尚叮咛了两句东平国兵马安设之事，让他退下。

秦王看着我，似笑非笑：“你是问罪来的？”

“父亲，”曹麟手里端着一碗药，走过来，道，“该服药了。”

曹叔道：“我当年确是这么想，可你看阿麟，可像个天子？”

曹叔看着我，点头：“去吧。彻夜晚膳之时，将桓侍中带过来，我好久未见他，可相谈一番。”

我问：“你如何发觉了蒋亢与诸侯勾搭？”

冯旦笑了笑，道：“巧了。”

“如此说来，殿下是非常看重我了。”我轻声道。

我怒从心起：“就不怕我被人杀了？”

“蒋亢其人，跟了我很多年，虽对教中管理之法与我不尽不异，但其才调确切出众，亦很有人望。”曹叔道，“我派他到雒阳与秦王媾和，亦是想着我和阿麟退隐，由他接办，可保安稳；他有功于秦王，自也不会受虐待，将来少不得封侯赐爵。可惜，此人野心太大，凭着一己私欲，与诸侯勾搭，拥兵自主。一旦成事，教众便要被拖入无尽的战事，堕入大难。”

“恰是。”薛尚说罢，向我一礼，“闻知云女史身材抱恙，未知安好？”

我看着他，心中不由长叹一口气。

这处宫室修建地颇是高雅，花树修竹到处装点，转过几道回廊，我就看到了秦王坐在水榭里的身影。

秦王沉默半晌，道：“晓得。至于诸侯，孤说过，诸侯之事，处理总须机会，若平空行事，只会弄巧成拙。”

“阿麟……”我擦一把泪水，哽咽着说，“阿麟晓得么……”

少顷，冯旦端着茶上来。秦王将荷叶包收了，放在一旁。

“为了拖住他是真, 这病无治也是真。”他声音暖和, 说着，将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霓生，人终有这么一日, 云先生如此，我亦然。”

我微微点头，忍不住他：“曹叔，你当初设这明光道，不是为了光复前朝么？如何舍得就这么罢休？”

“薛尚早已归顺朝廷，在东平国中为内应。”秦王的语气慎重，“就算你未曾去找他，他也会从蒋亢手中将你救出来。云霓生，孤从不会置你于险境，畴前不会，今后也不会。”

“曹叔，”我说，“我另有些事要办，迟些再来看你。”

“那……你和阿麟呢？”我又问。

我听得这话，气极反笑。

秦王：“……”

“云霓生，”他似深吸了一口气，终究瞪起眼睛，道，“你还要脸么？”

“得知此事以后不久，我与阿麟逃过了蒋亢的骗局，将计就计，把印鉴等物送到了蒋亢手中，以避其一心。”曹叔道，“厥后之事，你约莫都晓得了。”

曹叔这病，在客岁便已经有了苗头。不过他并不在乎，与这病比起来，他更操心明光道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