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 混战（下）[第1页/共3页]

我心潮彭湃，忙让两个侍从停下待命，带着王通去找老张。

老张讶然：“女君也想攻打荥阳？”

畴前，我跟着公子到荥阳的大长公主行宫多次，熟谙两地间的地理窜改。雒阳到荥阳，不过天涯之距，中间有一处成皋关。此地不及函谷关之类的险要，却算得通往雒阳的咽喉。当下我等占了索邑，已是断了诸侯退往兖州的通路，只要秦王拿住了成皋关，诸侯便似进了口袋普通。

我说：“我听闻十几年前黄河大涝，曾冲出一条河道，颠末荥阳城边通到索水来。厥后水退了，那河道便也烧毁了，可有此事？”

我没接话，问：“老张安在？”

“恰是。”我说。

“这是如何回事？”我忙将那送信人拉到偏僻之处，按捺着冲动的表情问道, “你是何人？何时获得的信？安知要来见我？”

只见那上面的字混乱无序，且字形奇特，确是我在秦王那边见过的密信写法。辨认了一会, 我看明白，上面说的与王通方才所言无异。

秦王凡是有一点脑筋，便会将清算诸侯的疆场定在成皋关到荥阳一带，而只要荥阳城被攻破，诸侯便再无庇护，胜算大增。

我说：“非也，我新得了些动静，特来奉告大王。”

王通看着我的神采，惊诧：“女史，这信……”

他想必是听了司马敛那番悔恨的言语想出此计，归正存亡未卜，不若博上一博。诸侯那边的人，在获得索邑被攻陷的动静以后，必然要在荥阳防备。司马敛全无领兵之才，一旦得胜，王世子便是他的护身符。

王通讶然，道：“恰是。那河道现在还在，只要村夫晓得，常日造屋掏掏泥沙。”

“老张正赶往城前，劝司马敛出兵。”

“女君对这河道怎这般熟谙？”走了一段以后，吕稷忍不住问我。

“恰是。”王通道，“小人祖辈皆在此地。”

故而此番行事，贵快而不朱紫多。我让老张领着明光道大部分人留在了索邑，只遴选了精干之士，由我和吕稷带领，骑马前去荥阳。

如王通所言，那条旧河道两旁长满了灌木和高草，人马颠末，可全然遮得看不见。这河道阔别通衢，在乡野和荒坡间颠末，时而蹿出狐狸等野物，可知人迹罕至。

我笑了笑：“荥阳乃兵家必争之地，连司马敛这般贪恐怕死之徒都身先士卒，我等岂可掉队。”

至于济北王世子说大长公主和诸侯的家眷都在荥阳，我并不感觉这有几分真，不过颇佩服他胆小。

我当时只想着舒舒畅服地享用行宫里的精美糊口，对他这类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非常看不上，但他一意孤行，在发明了这条旧河道以后，颇是镇静，策马跑了好久，直到我谎称腹痛，要回行宫里安息才作罢。

“可通行么？”

司马敛笑一声：“待孤破了荥阳，便断了诸侯后路！而后与秦王东西夹攻，可毕其功于一役！”

索邑城前，人头攒动，东平国数万雄师已经束装，正踏着浮桥分批过河。火把光会聚如海，颇是壮观。

耳边，尽是马蹄踏在沙土上的声音，好似很多年前。

说罢，我教一脸惊诧的老张等人让开门路，与司马敛拜别，目送他意气风发地过河，往荥阳而去。

见我来到，司马敛嘲笑：“你也来劝孤出兵？”

“女君，”吕稷道，“老张说，司马敛只怕不会听进他的话，不过他对女君那谶讳之术有几分畏敬，恐怕只能让女君若以鬼神之言相劝，他或许会服从。”